我在医院打了两个小时吊瓶,出来没见到江尘的车。
我难受得厉害,忍不住了才打车回家的。
而我的手机是两分钟前才关机的。
综上,他根本就没来接我。
明明……以前他对我无微不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淡变冷的?
“你把我拉黑了,我给你打不了电话。”
江尘微微一愣,俊脸的怒火稍稍褪去:
“知道你会饿,给你带的宵夜,皮蛋瘦肉粥。”
我看着那一碗粥。
粥上只撒了点葱花,见不到一点皮蛋和瘦肉,更像是别人吃剩的。
半个小时前,我看到陈婉儿晒朋友圈。
配图是江尘在厨房煮粥:
“谁说世上没有好男人的?他不仅教会我单手开奔驰,我饿了还主动给我煮粥喝,喷香。”
我自嘲地搅动几下,只觉得胃里一阵恶心:
“扔了吧,不想吃。”
江尘脸色瞬间黑沉,阴鸷地盯着我:
“你又在发什么疯?我特意给你带的,你说扔就扔了?”
“我不就是今天把房子过户给婉儿了,你心里不爽吗?可我也没有不让你住啊。
人家孩子读书有着落了,才发了个朋友圈感谢我,你倒好,跑去评论区阴阳人家,这事儿我有和你算账吗?”
刚流产完,腿部又二次重伤,我累得筋疲力尽:
“你误会我了,我当时就是奇怪,她晒的房产证怎么会是我家的地址……”
江尘不耐烦地打断我:
“我误会你?婉儿说得对,你就是那样的人!
你平时动不动就爱发火,一点气度一点包容度也没有。我但凡和任何一个女人接触,你都会疑神疑鬼!我看就是你人有问题!”
若是以前,我还会争辩几句,试图让他理解真正的我。
如今我只是冷冷地盯着他。
等他歇斯底里地骂完我,我慢慢道:
“骂完了?可以帮我关灯吗?”
他阴恻恻盯着我,砰一声摔门而出,连灯都没关。
几秒后,客厅再次传来摔门声。
以往,他和我吵完架去陈婉儿家睡时,我一晚上都会失眠。
今晚,我一个人倒睡得舒舒服服的。
隔天醒来,我找朋友推荐了一个律师,咨询离婚相关的事情。
自从那次摔门后,江尘连着消失了三天。
再次见到他,是在他兄弟老曹晒的旅游照上。
他们几个兄弟一起拍合照,陈婉儿站在江尘身旁,两人穿着情侣装,陈婉儿笑靥如花。
我默默点了个赞。
消失许久的江尘秒回我电话:
“晚点我来接你去海边,带你见见我朋友。”
顿了顿,他又道:
“其实本来可以不喊你的,这是你最近表现不错的奖励。”
“嗯。”
离婚的事已经在执行,我不想惊动他。
江尘如约来接我,奇怪的是,今天没见到陈婉儿这个作精来闹。
刚到海边,老曹走过来和我打招呼:
“上次是我组的局,怪我没和你提前打招呼,晚点我自罚三杯。”
老曹主动认错,是在大家面前抬高我。
我敷衍笑笑:
“最近公司事情多,连着忙了几天。”
“听说你说服了底下的几个精英强将,准备将分公司开到宜春,恭喜啊。”
老曹又说着漂亮的场面话。
我微微一笑:
“是有这个打算,不过成不成还未知呢。”
话落,江尘大步走过来,不满地盯着我:
“你要去宜春?怎么不告知我?我允许你去了吗?”
我侧过头,安静地看着他愤怒的脸。
周遭的气氛再次凝固。
江尘还在大声质问我,老曹只能硬着头皮打圆场,招呼我们去烧烤。
几个大男人很快支好烧烤架,江尘坐到我身边,俊脸罕见地露出了慌张的神色:
“我和陈婉儿说好了,等到她孩子小学毕业,就把房子过户回来。”
“你也别生气,这是我的房子,我本来也可以不用和你解释的。”
“哦。”
我平静地点头。
很快,不远处一个熟悉的靓丽身影缓缓走来,我嘴角的笑意僵住。
一个我从未见过的,但和老曹、江尘关系不错的小男生起身,激动地朝陈婉儿挥手:
“嫂子嫂子,尘哥在这里,你快来。”
一刹那,在场的几人倒吸一口凉气。
当晚,江尘坐了晚班飞机回去。
几天后,我再次收到陈婉儿的消息。
她给我发了好多张和江尘的合照。
她一改几天前的歇斯底里、愤怒哀伤,字里行间满是炫耀:
“我就说,他去外面晃悠一圈,就会知道我才是最好、最爱他的女人。”
“看,他买的大钻戒,blingbling的,真好看啊。”
“对了,我们十一月要去爱丁堡度假了,许烟,到时我拍照给你看。”
我淡定回复:
“麻烦你让他赶紧和我离婚,把你扶到正宫娘娘的位置。”
“免得夜长梦多,有第二个女人取代你。”
我刚发出去,这两句话仿佛刺激到陈婉儿的死穴,她再次歇斯底里骂我。
“你天生携带被绿基因,你被绿是你活该。我命好着呢,我才不会步入你的后尘。”
我平静地看着她发疯,默默设置消息免打扰。
没删她的原因,是因为我在赌。
我赌陈婉儿下场会比我还惨。
半年后,果真如我所料。
江尘果然和陈婉儿闹掰了。
江尘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概猜测出陈婉儿只喜欢他的钱,把他当ATM取款机大冤种用,并不是单纯地喜欢他的人。
他这种对女人的爱情要求很高的人,自然容忍不了这种事。
于是,江尘暗中让人抱走陈婉儿四岁的儿子。
他拿孩子要挟陈婉儿,重新把房子过户给他。
至于那辆新款奔驰,他让陈婉儿卖掉,把钱转给他。
陈婉儿当场气炸。
她不顾任何形象,在咖啡厅指着江尘崩溃大骂:
“你根本就不差这点钱,你这样是在往死里逼我。再说了,爱不爱的重要吗?我一直陪着你不就行了?”
“重要!爱很重要。”
江尘说这话时,深情得像一个情种。
可他根本不是大情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