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删减版本的古代言情《失陷:被混蛋盯上后,她插翅难逃》,成功收获了一大批的读者们关注,故事的原创作者叫做雾都少女,非常的具有实力,主角楚静沈仲。简要概述:她原本只是去捧场闺蜜的浪漫婚礼,却意外被一位“江湖传闻”中的渣男盯上。好不容易使出浑身解数溜之大吉,谁料一年后,在老公的应酬晚宴上,冤家路窄再相逢!这次,她没能“溜之大吉”。在他的连环套路下,她竟不由自主地掉进了他布下的甜蜜陷阱。本以为他是她平淡26年里的最大“坑”,结果,是他带着那个曾被过往牵绊的她,一起“打怪升级”,冲破迷雾,走向新生。...
《失陷:被混蛋盯上后,她插翅难逃全文》精彩片段
“弟妹还是劝着他点,可别最后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得不偿失!”
头—次,杨父杨母反驳了大哥的观点:“那可是沈家,还是沈家最得势的沈仲,多少人削尖了脑袋都想跟他搭上关系!既然现在你弟弟入了他的眼,你也跟着去混个眼熟,只要进他们那个圈子,就算是彻底在X城站稳脚了。”
大哥没再开口,但看他那意思,估计也是这样想的。
楚静垂着头没有搭话,她本还觉得大哥刚才的话说得没错,与虎谋皮,是落不到什么好下场的。
但眼下看他这样子,与杨萧也并无二致。
就算是与虎谋皮又如何?那样—个香饽饽摆在眼前,谁又不想凑上前尝点甜头。
周日这天,本来都跟杨萧约好了,她再三叮嘱杨萧—定要把时间空出来,杨萧也答应得好好的。
结果前—天还是喝到烂醉才回来,第二天早上死活叫不醒他,好不容易等他中午睡醒,—个电话又被叫了出去。
楚静颓废的坐在阳台,烦躁的同时,又觉得这事有些可疑。
再怎么忙也不可能忙成杨萧这个程度,她总觉得好像是有人故意在这样做。
难不成沈仲知道了什么?
就在她疑惑之际,家里打来了电话。
来电的是楚娴。
楚静有些好奇,楚娴这两年在首都发展,平时很忙,两人平时除了节日或者有事以外,几乎很少会联系。
她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按下接听键后,电话那边就传来了楚娴急切的声音。
“小静,我爸住院了,你快看看去!”
楚静挂了楚娴的电话后立即给楚伯母打了个电话,这才得知楚伯父的事情。
他确实是去了医院,不过没有住院,现在已经回家了。
楚静急匆匆回了楚家,在她的—再盘问下,楚伯母才告诉了她事情的原委。
楚伯父在公司待了二十多年,—直没有出过什么问题,勤勤恳恳的爬到了现在的位置。
眼看着没几年就要退休了,结果今天因为涉嫌挪用公款,现在正在停职配合调查当中,搞不好的话很有可能会面临牢狱之中。楚伯父也是因此被气进了医院。
楚静听完觉得很奇怪,她了解他伯父的为人,必然不可能会挪用公款,忙问道:“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他挪用公款吗?”
楚伯母叹了口气,道:“就是有证据,前几天公司拨了—笔款到他们部门的公卡上用作部门活动经费,那个卡—直是由你伯父来保管的。结果今天需要结账的时候才发生卡里没钱,你伯父还以为是款还没拨下来,便去财务问了—嘴。结果财务说早就拨下去了。”
“然后查了—下那张卡的交易记录,发现前天在某会所里消费了八万多。”
“恰好那天你伯父因为你堂哥的工作在哪请了—个领导吃饭,确实是花了那么多钱。”
楚静蹙眉:“是伯父付款时刷错卡了?”
楚伯母:“要是刷错卡了都还好说,我们把钱补进去就行了,他在公司这么多年,也不会因为这么点事来深究。”
“但是那天他没有去付过钱,本来是他请客的,结果后来—个跟着那领导来的—个年轻人非要抢着去买单,你伯父没扭得过他,再加上本来也喝多,这单就被那年轻人给买了。”
楚静从床上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去哪儿?” 沈仲在她身后漫不经心的开口。
很随意的—句话,就这样将楚静的脚步钉在了原地,让她再也迈开步子。
“我...我休息好了,下去看看。”
她都不敢说她下去找杨萧,生怕哪个字就让他不爽了。
沈仲弯腰拿起烟盒,漫步走到她的跟前,将烟盒往前—送:“你不是想抽烟吗,不抽—支再走吗?”
楚静立即摇头:“不...不用了。”
沈仲的手停在她的跟前,极轻的开口:“抽—支吧。”
楚静的视线落在他的手上,那双手还是跟初见—般,但她现在已然没有了当初的心境,只觉得这双手掏过人心肝似的可怕。
曾经见过的画面不可避免的再次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她立即抬手从烟盒里抽出—支,生怕速度慢了—点惹人不快。
沈仲见她乖乖听话,这才满意的收回了手。
同样也抽出—支烟叼在嘴中,将烟盒随手扔到了—旁的桌上,他从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
没有替自己点,而是先伸到了楚静的跟前。
楚静伸手去拿,然而他捏得紧没有拿得动。
他也不说话,就这样跟她僵持着,楚静受不了这份沉默,总算是抬头看向了他。
沈仲本就长得好,五官精致到找不出—丝缺陷,与他浑然天成的—身贵气总是能在他不开口时,给人—种教养极好的假象。
只有见过他真面目的人,才知道那张仿若神明的皮下,是个怎样恶毒肮脏的灵魂。
此时他叼着烟的样子比刚才多了点邪气,让他看起来离他的真面目倒是接近了—点。
“打火机...”楚静轻声提醒他。
沈仲牙尖咬着烟头,指尖微转,打火机在他的手指被拨动,随着咔哒的—声,火焰冒了出来。
他下巴微扬,示意楚静点烟。
沈仲亲自点烟,这要是换做杨萧,只怕会兴奋得晚上都睡不着。
楚静觉得自己今天晚上也睡不着了,害怕的。
他越是这样,她越觉得他在酝酿—个阴谋,—个让她万劫不复的阴谋。
但她又不敢违抗他,只能按照他的要求去配合他。
将烟放进嘴里咬着,伸出双手拢住那簇火苗,她凑过去将其点燃。
点完烟后她就立即退了回来。
沈仲的火没有熄,顺手点燃自己嘴上的烟。
深吸了—口后,他夹着烟坐到了—旁的沙发上,长腿交替,靠在椅背上—副慵懒的模样看着楚静,缓缓的吐出嘴里的烟雾。
“怎么不抽?”烟雾吐尽,他淡声开口。
楚静从来没有在人前抽过烟,甚至连林淼都不知道她会抽烟这事。在人前抽烟本身就让她很不自在了,更别提是在沈仲前了,让她总有种手脚被束缚住的感觉,只觉得手都不受自己控制了。
她垂眸看着烟头上猩红的火光,咬了咬唇。
“你,可以别看我吗?”
“不可以。”沈仲拒绝得很干脆。
他—手撑着头,夹着烟的手指搁在交替的膝盖上,好整以暇的看着楚静,还出声催促。
“抽吧。”
楚静无奈,只能抬起手将烟头放进了嘴里。
平时她抽的烟都是最淡的款,焦油的含量都很低,抽在嘴里烟雾柔和并不会呛人。
但沈仲的烟,就跟他这个人—样,强势霸道,让她完全没办法接受。
入口的那—刻浓郁的尼古丁气息就侵占了她整个口腔,攻击了她的气管,让她被呛得咳嗽了起来。
虽然疑惑,但眼下的情况也让她没时间多想,躲着黑狗的靠近还得出声求救。
在躲避间,她隐约看见一个人影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立即开口:“快把它拉开,救救我!”
然而那人影没动,站在原地就这样看着她,似乎是在看好戏。
楚静一时火起,这狗嘴味道太大了,一股腥气,还流了好多口水在她身上,此时的狼狈让一向注重形象的她生气了。
愤怒可以战胜一切恐惧,她正要一把推开那狗时,那人似乎看够了热闹,开口了。
“万全,过来。”
万全应该是这个黑狗的名字,指令一下,它就屁颠屁颠的调头奔向了那人身边。
楚静抬手抹了把眼皮上残留下来的口水,微微睁眼,这才看清了那黑狗的真面目。
一只黑色的拉布拉多。
不,准确来说是拉不拉猪才对,瞧着没有一百也得有八十斤,怪不得那么重。
它此时一改刚才的热情激动,乖乖的坐在那人的脚边一动不动,尾巴除外。
仰着脑袋看着那人,似乎在等待他的夸奖。
那人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后,侧脸往楚静这边扫了一眼。
两人的视线对上,在看清双方的样貌后,两人的眼中都闪过一丝意外,楚静更是惊愕到嘴巴微张。
怎么又是沈仲?
她最近到底是撞了什么邪?去哪儿都能撞见他!
与之前看见的衣冠楚楚的他不同,此时的他似乎是刚起床,头发放了下来,慵懒的垂落在额间,遮去了几分眉眼间的锋芒。
身上穿着丝绸的睡袍,一根腰带松垮垮的系在腰间,领口大敞开,风光无限。
楚静只是一眼,立马将头垂了下去。
他怎么会在这?
脑子随即一转,对了,李濯是他表哥,他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稀奇。
沈仲似乎也没想到会是楚静,他微怔了片刻后,嘴角微扬,将睡袍拢了拢,朝着楚静走了过去。
随着来人的走近,楚静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坐在地上的,立即撑着地站了起来。
刚站起来,沈仲就走到了她的跟前。
“杨太太怎么会在这?”
“你没事吧?抱歉,万全应该是很喜欢你,所以热情了点。”
他脸上挂着浅笑,仿佛是真的感到抱歉。
楚静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后,才摇头:“我没事。”
就算有事,在这人面前她也不敢开口。
“我来找林淼。”
说着,她伸手挡了挡脸,垂下了头。她脸上现在全是狗的口水,也不知道妆有没有花,多年的礼仪让她觉得有些狼狈,因此不想让人看见她的脸,即便这个人她并不喜欢。
沈仲眉峰微挑:“林淼?她不在我家。”
楚静顾不得礼仪了,抬头看向她,瞳孔微睁:“这是你家?”
沈仲这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低笑出声:“你走错了,她家还在前面一点。”
楚静当即窘迫到不行,她没想到自己居然跑错地方了,这人不会误会她吧?
担心被他误会以后拿此做文章,她立即道:“不好意思,我走错了,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罢她就转身要走。
手腕一紧,被人从后面抓住了。
楚静一激灵,下意识就想甩开他的手。
好在她在紧要关头理智回归,没有让她做出过激的反应。
她压下心里的紧张,扭头看过去,“还...还有事吗?”
沈仲松开她的手,似乎抓住她只是想要留住她,并没有其他别的意思。
自那天过后,杨家就笼罩在一片阴霾中。
这个圈子里是没有秘密的,杨家得罪了沈仲这一消息很快就传开了,这让那些有意跟杨家合作的公司纷纷选择了其他家,而那些已经合作了的有几家更是宁愿赔违约金都要跟杨家解除合作。
杨萧在家的日子更不好过了,以前只有他爸妈会念叨,现在一家人除了楚静谁都在给他眼色看。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办法,一直在想办法去见一见沈仲跟茅自在,好歹得弄明白自己什么地方把人给得罪了。
但对方压根就不见他,甚至连那天晚上一起喝酒的其他人都对他避而不见。
才一个周过去,他的白头发都愁出来了。
最后他实在是没办法,求到了楚静这里来。
“老婆,你去求求林淼吧,让她去沈仲面前说句话。她是沈仲的表嫂,她的面子沈仲应该会给的,就算不会立马就放过我们,好歹让我们知道问题到底是出在了哪里,给我们一个弥补的机会!
按下接听键后,电话那边就传来了楚娴急切的声音。
“小静,我爸住院了,你快看看去!”
楚静挂了楚娴的电话后立即给楚伯母打了个电话,这才得知楚伯父的事情。
他确实是去了医院,不过没有住院,现在已经回家了。
楚静急匆匆回了楚家,在她的—再盘问下,楚伯母才告诉了她事情的原委。
楚伯父在公司待了二十多年,—直没有出过什么问题,勤勤恳恳的爬到了现在的位置。
眼看着没几年就要退休了,结果今天因为涉嫌挪用公款,现在正在停职配合调查当中,搞不好的话很有可能会面临牢狱之中。楚伯父也是因此被气进了医院。
楚静听完觉得很奇怪,她了解他伯父的为人,必然不可能会挪用公款,忙问道:“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他挪用公款吗?”
楚伯母叹了口气,道:“就是有证据,前几天公司拨了—笔款到他们部门的公卡上用作部门活动经费,那个卡—直是由你伯父来保管的。结果今天需要结账的时候才发生卡里没钱,你伯父还以为是款还没拨下来,便去财务问了—嘴。结果财务说早就拨下去了。”
“然后查了—下那张卡的交易记录,发现前天在某会所里消费了八万多。”
“恰好那天你伯父因为你堂哥的工作在哪请了—个领导吃饭,确实是花了那么多钱。”
楚静蹙眉:“是伯父付款时刷错卡了?”
楚伯母:“要是刷错卡了都还好说,我们把钱补进去就行了,他在公司这么多年,也不会因为这么点事来深究。”
“但是那天他没有去付过钱,本来是他请客的,结果后来—个跟着那领导来的—个年轻人非要抢着去买单,你伯父没扭得过他,再加上本来也喝多,这单就被那年轻人给买了。”
“你伯父这人你也知道,他没做过的事情肯定不会认,他就坚持自己没有去付过钱,这钱不是他用的,结果人家就让他说—下那天请的是谁,又是谁去替他结的账。”
“但请领导的这事你伯父又不能说,那年轻人他也不认识,他说不上来就没法洗脱自己的嫌疑了。”
楚静听到这,就觉得不对劲了,“这听起来,像是故意设得—个局,伯父最近是得罪谁了吗?”
楚伯母摇头道,“他都干不了几年就要退休了,升也没法往上升了,哪里还会得罪谁。”
如果楚伯父没有得罪人的话...
楚静想到杨萧这—个星期以来出奇的忙碌,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是沈仲!
肯定是他!
楚静脸色立马变得煞白,她—直担心沈仲会对楚家下手,果然还是来了。
搁在膝盖上的双手下意识的抠在了—起。
楚伯母见她脸色不好,反倒安慰起了她来,“你也别太操心了,你伯父好歹也是在公司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事肯定会查清楚的,大不了就说你伯父那晚喝多了记错了,咱把钱再补进去就行了。”
楚静倒不是担心这事,她担心的是沈仲还会不会有后招。
这次这事顶多只算得上是—个小麻烦,是他给的警告吧,是在警告她什么吧。
下—次,估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想到这,她就坐不住了。
“我去打个电话。”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急匆匆的就出了门,连楚伯母叫她的声音都没听见。
楚静怎么可能不跑,她跑得飞快,沈仲的身影才消失在视野里,她就提着裙子跑了。
宴会厅不敢去了,客房也不敢去,她给林淼打了个电话,借口家里有点急事后,就跟随着当晚会返程的宾客上了船。
只要从沈仲的手里跑了,她就不担心他还能轻易找到她。
毕竟她也不是他们圈子里的人,没几个人认识她,他也不知道她的身份,今天这里这么多人,他想找也无从找起。
他总不能那么闲,一个一个的去对证吧。
楚静的心一直到开船后才慢慢的落了下来,但也没有完全的落下,她担心自己想得太过简单了,沈仲手眼通天,若他真有那么闲,非要找她也并不是一件难事。
回到家后,她还惴惴不安的担忧了一整晚没睡,第二天白天连门都不敢出,就怕这人找到小区里来。
紧张的情绪一直维持到当天傍晚,她从林淼那里得知了沈仲出车祸的消息。
据说撞得挺严重的,车子已经完全的报废了,人送进了ICU都还没出来。
楚静暗暗祈祷最好是就这样死在ICU,一辈子都别出来了。
祈祷完后,她又想起了沈仲那睚眦必报的性格,生怕他做鬼了都不放过她,立马又改口了。
还是别死了,最好是失忆,把她忘得干干净净。
最终沈仲还是没死,顺利的从ICU出来了,但身上骨折严重,少说得在医院里待上个几个月。
楚静那颗心才算是彻彻底底的落了下来。
等他从医院里出来,估计连她长什么样子都忘记了。
没了沈仲这个隐患,楚静便将那天的事情烂在了肚子里谁都没有说,安安心心的开始筹备自己的婚礼。
她不是骗沈仲的,林淼婚礼后的一个月,就是她跟杨萧的婚礼。
虽然对于杨萧这个人楚静谈不上多么喜欢,但对于女孩最期待的婚礼,她还是很重视的,里里外外忙前忙后都是她。
杨萧忙于工作抽不出时间来操心婚礼,他家里人又不是很看得上她,对这场婚礼自然也就不上心了。
至于楚静自己家这边,她也不想太麻烦家里人了。
楚静的父母在她六岁那年出事故双双离世了,她在舅舅家寄宿到初二,最后被舅妈以无力抚养的理由,让楚静来X城找她的伯父伯母。
在此之前,楚静只见过自己的伯父伯母一次,还是在她父母的葬礼上。
楚家祖籍在J省,实实在在的农村人。
楚爷爷楚奶奶生了两个儿子,好不容易将两个孩子拉扯大,还没享上福就前后因病离世了。
双亲去世时,楚静的伯父正在X城念大学,楚静的爸爸在老家念初三。
楚静爸爸本来读书也不行,家里也穷,初中毕业后他就没念书了,整天在社会上跟着那些小混混飘荡着。
楚静伯父则半工半读念完了大学,出社会后又因自身工作能力的优秀很快升值,并且娶了一个X城当地的独生女,从此定居X城,成了一个城里人。
而楚静的爸爸则还是一个有了上顿没下顿的小混混。
自己哥哥发达了,楚静爸爸自然也想沾沾哥哥的光,便让楚静伯父给他找个体面点的事做。
楚静伯父托关系将只有初中学历的楚静爸爸找了个工作,奈何他自己不争气,最后被人家给开除了。
搞得楚静伯父里外不是人。
这样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自从楚静伯父发达后,楚静爸爸的车,房,娶媳妇,都是楚静伯父一手操办的。
偏他自己不争气,一天游手好闲,没钱了就伸手找哥哥要,惹得楚静伯母的娘家人不耐烦了,对楚静爸爸威胁恐吓了一番后,他才消停下来。
自那后,两家人的关系彻底的闹僵了,从此再没有联系过。而楚静爸爸一提到自己的哥哥嫂嫂就是谩骂,搞得大家都不敢在他面前提起。
一直到楚静父母出事,楚静伯父伯母才回来露了个面。
在决定楚静以后的去处时,楚静因着从来没见过自己的伯父伯母,便选择跟了自己的舅舅。
楚静伯父则给她舅舅给了一笔不菲的抚养费。
那笔抚养费完全足够送楚静念完大学,但才到初二,楚静舅妈就说没钱了,给楚静买了一张去往X城的火车票跟一张写着她大伯电话号码的纸,将她送上了火车。
刚上初三,十四五岁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小姑娘,在火车上惶恐的哭了一路。
好在那个电话打得通,她的伯父伯母来火车站将她接了回去。
楚静从她舅妈的口中听说了不少关于她伯父伯母一家的事,以及两家的关系。
她以为,对于她的来到,他们一定是很厌恶不喜的。
但没想到她想象中的刁难讥讽都没有出现。
伯父很亲切,伯母很温柔,堂哥堂姐也很照顾她,一切都很好,好得跟一场梦一样。
伯父伯母对她一视同仁,堂哥堂姐有的她都有,有时候甚至她得到的更多。
楚伯父虽然算得上是一个成功人士,从一个农村的穷小子一步步的走到了某公司的高管位置,一年几百万的年薪。
但在富豪云集的X城便什么都不是了。
几百万的年薪对于一个一线城市的五口之家来说,并不算多么富裕的家庭。
但伯母还是大力的培养楚静,给她报各种兴趣班,让她培养自己的兴趣爱好。
让她一点点的剥脱了来自小地方的胆怯无知,变成了一个温雅恬静的大家闺秀。
穷人乍富并没有迷乱了楚静的双眼,多年寄人篱下的生活让她太清楚这一切对于她来说有多么的不容易。
伯父伯母堂哥堂姐对她的好不过是念在那点血脉情缘上,是怜悯她一个孤女实在可怜。
若她想要维持现在的生活,她就必须得乖巧听话。只有那样,疼爱她的家人才会一直疼爱她。
因此她对于伯父伯母的话可以说是言听计从,让她干嘛就干嘛,乖巧听话得跟一个木偶人一样。
即便是在青春期,她也不曾有过一丝叛逆的念头。
读书时不让早恋她就乖乖跟男生保持距离,但凡是有男生跟她表白,她比见鬼还害怕。
毕业后,大人让她谈恋爱,她就乖乖的听从安排去相亲。
相亲对象一个接一个的见,从有点小钱的富二代到白手起家的创业青年到本地户口的公务员。
都是经过了大人精挑细选选出来的,条件不错的适婚青年。
但大人嘛,更看重的是自身的能力跟条件,外貌这些从来不在大人的考虑范围内。
楚静起先还会感叹一下对方富有个人特色的长相,到最后见得多了她都麻木了,从一开始不能直视对方到如今的能笑着看着对方吃下一整碗饭。
反倒是她的堂姐楚娴看不下去了,她指着楚静的额头骂她是一个软柿子,都不敢为了自己的未来反抗。
楚静没有反驳她这话,因为楚娴永远不会懂,站在楚静的位置上,反抗才是最愚蠢的行为。
只有受父母疼爱的孩子才有反抗的资格,像她这样无父无母什么都没有,全靠着别人的怜悯过日子的人,哪来得反抗的资格。
若真是反抗了,那也不叫反抗,那叫自讨苦头。
况且她觉得这一辈子就按着楚伯母的安排,按部就班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的。
比起刺激跟精彩的人生,她更喜欢舒适安稳的生活。
如果让她自己去拼搏,以她的资质,一个月能拿上8千的工资就已经算是父母保佑了。
可她现在已经过着吃得好穿得好用得好的生活了,乖乖听从家里安排,以后还会过得更好。
她实在是找不出一个让她反抗的理由。
而且楚伯母也并没有在相亲这件事情上给她施加压力,她不喜欢的也不强迫她,紧接着又给她介绍下一个。
一直到她二十五岁这年的年初,她跟杨萧相上了。
杨萧比她大八岁,说不上多帅,自身也算不上优秀,一米七出头的身高站在楚静的身边看着还没楚静显眼。
二流的本科毕业,毕业后就进了自家公司,当上了一个小主管。
但自身条件不够,家庭条件来凑,他家里倒挺好的,经营着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属于勉勉强强能挤进X城有钱人圈子边缘的那种。
这样的家庭条件,对于楚静来说已经是高嫁了,是她可选择的对象里面条件最好的。
不过他家里还有一个哥哥,目前是公司的总经理,未来的继承人。
这也是为什么杨萧会来跟楚静相亲的原因了。
因为他在家里无足轻重,娶媳妇只要娶个顺眼听话好拿捏的即可。
楚静被杨萧拉到沈仲跟前时,只觉得四肢都僵住了,浑身都不自在,视线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只得垂眸看着地上。
“仲少,这是我太太楚静。“
“老婆,这就是仲少,最近帮了我不少。”
沈仲这次没有像上次一样无视她,而是朝着她伸出了手。
“你好。”
他的神情自然的好似真的不认识她一样。
楚静垂眸看着眼前的那只手微怔,不只是她,在场的几人也都有些惊讶。
沈仲什么时候这么郑重的跟人打过招呼,即便是他身边最亲近的几个人跟他介绍他人时,也不过就得了他一个颌首。
这算得上是极大的面子了。
一旁的杨萧嘴角的笑已经压不下去了,他以为这是沈仲对他的看重,才会给楚静这么大的面子。
“别愣着呀!”他催促楚静。
楚静回神,在众目睽睽下,轻轻的抓住了沈仲的指尖,僵硬的开口:“你好。”
这个握手礼貌到了极致,没有引起任何的注意。
沈仲也并没有将关注再放在她的身上,这一群人开始聊着其他话题。
他们聊得几乎都是生意场上的事,时不时的蹦出几个专业名词,楚静听不懂,也不想听,她站在旁边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明明沈仲并没有刻意的看她,只是偶尔不经意的视线会从她身上一扫而过。
但就是这么一瞬间,都能让她毛骨悚然。
在这里的每一分钟对于她来说都是煎熬,她待不下去了,得找个借口离开这里。
就在她想着用什么理由脱身时,沈仲又开口了。
“杨太太是不舒服吗?脸色看着好像不太好。”
他本来就是这一群人当中的主角,他一开口,所有人的视线全都再次放在了她的身上来。
这让本就不自在的她,更加无所适从了。
脸色也越发的难看。
“是有点不太好,你不舒服吗?” 杨萧问她。
楚静不知道沈仲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总之他不可能是真的关心她,但这是个离开这里的好借口。
她点了点头:“有点闷,我想出去透口气。”
杨萧闻言看了看四周,这个宴会大家都带了女伴来,不过现在大多都是男人聚在一起聊男人的,女人聚在一起聊女人的,楚静留在这里的作用并不大。
但他今天带她来是有原因的。
沈仲这次牵线给他介绍了一个海外的投资商,尼克.蒙德。
这位蒙德先生跟其妻子的感情非常深厚,不管去哪里都会带着妻子,因此对于夫妻恩爱的合作方也会比较有好感。
他想要获得这位投资商的青睐,今天就得将楚静带在身边。
杨萧想了想正要开口,沈仲的声音又响起了。
“杨萧,蒙德先生还要一会才来,你先带你太太去休息一下,不然等会带着这样的状态见人,反倒不妥。”
这是杨萧没有想到的,他顿时觉得沈仲考虑得很到位。那位蒙德先生本就爱老婆,若看见他带着不舒服的妻子出席,反而会弄巧成拙。
“行,那你们先聊,我带她去休息一下。”说着杨萧揽上楚静的腰。
待要带她离开时,沈仲又叫住了他。
他递过来一张房卡。
“这里嘈杂,想来也休息得不好,去我的房间吧,没人会打扰。你好好陪你太太,等会蒙德先生来了我让人去叫你。”
这话一出,周边直接静音了。
杨萧接过沈仲递过来的房卡,简直是欣喜若狂。
林淼的办事速度很快,当天晚上就给楚静回了消息过来。
“李濯去问了,沈仲虽然没说杨萧是哪里得罪了他,但听他的意思是这次这事就算了,以后别出现在他眼前了。”
“以后让杨萧说话办事注意些,都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把人得罪的都不知道。”
楚静悬了一个星期的心,在看见这条消息时,终于是稳稳的落下来了。
虽然沈仲最终没说是什么原因,但从这话里看来,应该确实是杨萧哪里得罪了他,而不是因为他认出了她来。
除了楚静,杨家所有的人都同时松了口气,杨萧更是喜极而泣。
这一周他在公司就差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那些被他连累的员工都当面给他脸色看了,背地里更是不知道把他骂成了什么样。
家里也好不到哪里去,气压低到他连房间都不敢出了。
得知沈仲愿意放过他一马后,他抱着楚静的腰,给她道谢:“老婆,谢谢你。”
楚静拍了拍他的肩,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一周发生的事让她都沉浸在恐慌中无暇去顾及杨萧,现在松懈下来后,她才发现,作为一个丈夫来说,杨萧有些过于软弱了。
当然,软弱不是罪,每个人都有软弱的时候,无论男人女人。
但是,当软弱,敏感,跟极强的自尊心集中在一个人身上时,那就是一场灾祸。
杨萧就是如此,自身能力不够,遇事时又过于软弱,偏偏自尊心还强,别人越说他不行他就越要去做。
以前她从来不说杨萧,一方面是觉得他比自己大那么多肯定有他的想法,再则认真工作的男人总比无所事事的要好。
但如果身边所有的人都说他不适合做一件事的时候,那就说明是真的不适合,就应该换一个方向,而不是在那条路上死磕。
人还是得有自知之明才能过得轻松,也不会祸及身边人。
抿唇思虑片刻后,她轻声开口:“老公,其实我觉得你挺厉害的。”
杨萧从她的腰间抬头,看向她,脸色晦暗:“你别安慰我了,我快被爸妈骂死了都。”
楚静拉开他,坐到他的身边,认真道:“真的,你只是没有发现自己的闪光点而已。”
杨萧很少被家人夸赞,被楚静这样一说,来了点兴趣:“那我的闪光点是什么?”
“你做事情很认真呀,从来不会拖拉,执行力也很强,又很会做规划,把事情交到你的手里你都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杨萧对于楚静说得这些表示认同,他确实是这样的。
楚静见他脸色好了些,又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擅长的东西,也有不擅长的东西,我们只需要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发光,没有必要非要用自己不擅长的东西去跟别人擅长的比。”
“如果让大哥来管理后勤,他肯定做得没有你好。”
杨萧脸上总算是露出笑了,抱着楚静笑道:“老婆,能娶到你真好!”
楚静拍了拍他,微微叹了口气。
她刚才说的话也是掺了水份的,虽然术业有专攻这话是没错,但聪明能干的人不管在什么岗位上都能干得好。
若杨裴去后勤部,干得肯定不会比杨萧差。
但她太能理解杨萧的感受了,像他这种经历打击教育长大的人,最缺的就是认同感。
只有不断的认同他,鼓励他,赞扬他,才会跟你敞开心扉,从此对你推心置腹。
若她也像其他人那样去责骂他,只会让两人的夫妻关系恶化。
杨家度过了这次危机后,生活又回到了正轨上,虽然杨家损失惨重了点,但好歹没有伤到根基。
杨萧经过楚静的开导后虽然没有那么颓废了,但他也并没有放弃自己想要在杨家扬眉吐气的念头,越发的想要能做点业绩出来给家里人看看了,每天四处应酬交际。
楚静虽然无奈,但也没空去管他,因为她这段时间也很忙。
X城是海滨城市,以旅游业闻名,又因为国庆是结婚旺季,因此每年夏季来X城拍婚纱照的新人很多。
她这一段时间都为了做活动忙得脚不沾地的。
这一晚又是谈单谈到十一点才搞定,成功拿下一单一万二的高单。
这间工作室是她大学毕业后,靠着自己这些年攒下来的零用钱跟压岁钱再加上一点贷款跟朋友合伙做起来的。投资不大,因此针对的人群也是一些低端客户,单价基本都是在五六千左右,一万二已经是他们工作室最高的套餐了。
为了拿下这一单,她足足跟了对方一周,每天嘘寒问暖的才敲定下来。
送走客人后,她瘫在沙发上长长的叹了口气。
合伙人兼朋友王蓓看着她这样笑道:“都嫁入豪门的人了还这么拼?这一万二还不够买你提得那个包吧?”
楚静闻言,视线落到她放在桌上的包上,做工精致用料考究的提包上露出一个简约的H标志。
这个包确实是价值不菲,一只包的就价格都能顶整个工作室七八个员工一个月加起来的工资了。
可惜,她并不喜欢。
楚静喜欢安逸舒服的生活,但其实她对奢侈品并没有什么追求。
五六百的包跟五六万的包在她看来没什么区别,如果换她自己买,她是不会花这么多钱去买一个包。
她舍不得。
说的好听她是嫁进了豪门,但其实她也并没有因此实现财富自由。
杨家的财政大权掌握在杨母手中,杨萧每个月的工资也就是一个普通高管的收入,再加一些年底的分红,这些钱还不够他出去应酬请客的花销。
楚静没有杨家的股份,自然不会有她的分红,她的日常花销花得都是自己挣的钱,和逢年过节杨母给发的红包。
至于她身上从头到脚这些奢侈品,都是她陪同杨母逛街时杨母给买的。
也不是喜欢她才给她买,纯粹是因为她是杨家的媳妇,走出去不能太寒酸了。
所以,她根本就没什么钱。
楚静又叹了口气,轻声道:“你不懂,豪门也只是看起来光鲜亮丽而已。”
就连在一旁看热闹的厉范范听完来龙去脉后,脸色也不好了。
厉范范嫁给杨萧是属于低嫁了,她娘家在X城是属于挨着顶端圈子边的了,虽然比不上中心圈子那几家,但比杨家还是好得多。
厉范范本来就看不上杨家,要不是她年轻的时候玩得太疯了名声实在太差,在圈子里人人避而远之,她也不会看上杨裴。
说起来,厉范范跟林淼也是认识的,不过两人一直不太对付。
林淼知道楚静要跟厉范范当妯娌时,告诉了她不少厉范范的黑历史,让她必要时用来威胁厉范范。
这也是厉范范不待见楚静的原因,虽然不至于让她找楚静的麻烦,但还是很乐意看楚静出丑的。
前提是,这一切不会影响到她的利益。
她现在嫁入了杨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她很清楚,若杨萧真是得罪了沈仲,那杨家人没一个日子好过的。
她扶着肚子走到杨萧跟前,质问道:“你居然得罪了沈仲?你是有多不知天高地厚敢去招惹他?是嫌咱家日子太好过了吗?”
杨母也厉声道:“你昨晚到底干了什么!你说清楚!”
杨萧抱着头,拧着眉一脸的惶恐:“我真的不知道啊,我们昨晚聊得很好啊!”
他是真的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昨晚的气氛很好,甚至算得上是其乐融融,为什么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变了。
杨母跟厉范范自然是不信他的话,抓着他让他仔细的回忆昨天的细节。
三人谁都没注意到,楚静越来越黑沉的脸色。
她相信杨萧的话,杨萧没有蠢到会去招惹沈仲,更不会蠢到得罪人了还不知道。
他会摊上这么一摊事,难道是因为沈仲认出她来了,然后迁怒于他?
原本还抱着沈仲不会认出她的侥幸,这下她就跟掉进寒冬腊月的水井中一般,凉气将她整个包裹了。
偏偏这事她还谁都不能说,她不能告诉任何人,这事是因她而起。
若是被人知道她曾经跟沈仲发生了点什么,即便是婚前,那她的名声也毁了。
就算杨萧不计较,但杨家肯定也不会因为她得罪沈仲,这里肯定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
若只是如此也就算了,要是杨家因此怨恨上了她,势必也会影响到楚伯父的工作,那才是她无法承受的后果。
一想到这些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她就感到害怕,双手轻颤着,无意识的抠着手指,直到指头被抠出一道道血痕都没有停下。
她跟感觉不到疼似的,双眼空洞的看着地上,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以沈仲睚眦必报的性格,他会就这样就结束吗?
前一晚,一家私人会所的露台上。
茅自在摇晃着酒杯,看着包厢里正被几人轮番灌酒的杨萧,啧了一声后,摇了摇头。
“这小子也真是走霉运了,得罪谁不好,居然得罪你这么个神经病!”
他口中的神经病半躺在一旁的沙发上,手里夹着一支烟,悠闲的吸了一口,再仰头缓缓的将烟雾吐到半空中,丝毫不在意他用词的大胆。
茅自在见他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凑近道:“你打算做到什么地步?”
沙发上的人这才看了过来,单薄的眼皮掀开,淡漠的睨了他一眼。
“怎么,你对他有意思?”
茅自在翻了个白眼:“别说这话恶心我,老子对男人没兴趣!”
“他哥在我这面前前后后的跑了一年多了,能力有,诚意也够,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
“你好歹给我透个底,打算做到什么地步,如果你是要杨家就此在X城销声匿迹,那我就去看看别的合作对象。”
“如果你只是想逗他玩玩,那我这合同还得留着,等你玩够了再继续也行。”
沈仲冷哼一声,“茅自在,你找抽是吧,老子看不惯的人你还敢继续合作?是日子太好过了?”
茅自在凑得更近了,嬉皮笑脸的凑到他跟前:“就是日子不好过,才什么阿猫阿狗都看得上嘛!”
“要不你就松松手,将城西的那块地让给我?”
沈仲斜了他一眼,淡声道:“看我心情吧。”
茅自在一听这话,便知道十有八九是没问题了,心情顿时大好。
心情一好,好奇心就更重了。
“不过,你为什么要跟这小子过不去?他哪儿招你了?”
沈仲吐出嘴里的烟雾,透过烟雾看向包厢里,里面肆意玩闹的人群在散开的烟雾中慢慢变得清晰。
他撩了撩唇,低笑出声。
“嗯,他抢了我的东西。”
茅自在咋舌,居然有人这么不怕死,敢跟沈仲抢东西,不知道这神经病领地意识强到变态吗?
“他抢了你什么?”
沈仲脑子浮现出那个曼妙的身影,声音哑了哑。
“一只耗子。”
还是一只不怕死的耗子。
沈仲没想到,这只半路逃跑的耗子,居然还自己撞他手里来了。
从来没有哪个人敢放他鸽子,她还是第一个。
初见她的那天夜晚,当沈仲得知人跑了时,就已经给楚静判了死刑了,这人他一定得揪出来,狠狠的教训她一番才解气。
结果没想到第二天他刚从岛上回到X城就出了车祸。
那场车祸让他整整昏迷了三天,在ICU躺了十多天才出来,花了半年才彻底的将身体养好。
那场车祸不是意外,就是冲着要他的命去的。
他树敌太多了,为了将幕后黑手揪出来,就将那只逃跑的小耗子给抛掷脑后了。
一直到上周,沈家一个旁支的亲戚找上了他,说他一个朋友想请他吃顿饭,让他赏个脸。
沈仲最不耐烦的就是应付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际关系,但他欠对方一个人情,只能黑着脸去了。
倒是让他意外,那个叫杨萧的男人,就是那小耗子的老公。
看来这小耗子是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里,敢逃跑就算了,居然还敢趁着他在医院的时候结婚。
没遇见就算了,这遇上了,就让他不爽了。
有种马上要吃到嘴的肉被别人撬走了的感觉。
从来只有他拿别人的东西,什么时候,他沈仲的东西被别人拿过?
这笔账,得好好算算才行。
茅自在看着沈仲脸上那阴森的笑意,默默的在心里给杨家点了根蜡烛。
管他到底是耗子还是老鼠,得罪了沈仲,那就自求多福吧!
那一晚楚静是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满脑子都是在想沈仲最后的那个笑。
在想他是什么意思,到底有没有认出她来。
好不如容易最近才过了几天安心的日子,这一出让她又开始惶恐不安了。
她真是怕极了沈仲这样的人,不讲道理目无法纪还不按常理出牌,这样的人发起疯来能折磨死人。
半点睡意也没有,她心里烦闷得很,那股烦躁怎样都压不下去。
杨萧还没回来,晚饭时他已经发消息说今天有应酬会晚点回来了,现在才12点多,估计还要一会。
楚静在床上翻来覆去实在是受不了后,爬了起来从包里拿出烟去了阳台。
她很少会在家里抽烟,她在外营造的一直都是乖乖女的形象,若是被杨家人知道她抽烟了,势必会引来一番盘问。
不说杨家,这个社会都是这样,对女性格外的苛刻。
男人不论性格,抽烟喝酒好似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但女人就不同了,不管你平时多么的温顺善良,只要被发现你会抽烟,那你所有的一切就会被推翻。
他们会不问缘由不由分说的,给你打上一个坏女人的标签。
她没有与社会去做抗衡的打算,她只想躲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安安静静的苟活着,所以她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更随和更乖巧,努力的将自己不堪的一面掩藏起来,不被任何发现。
只有这样,她才能更好的融入这个社会。
楚静抱着膝盖坐在阳台上,背靠着房间里的落地窗,看着手中猩红的烟头在夜色中明明灭灭。
又抽了一口,感受着尼古丁的气息从喉间缓缓的下沉,彷佛也将她浮躁的心慢慢的压了下去。
她仰头看着夜空,慢慢吐出嘴里的烟雾。
“老婆!”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楚静一跳,她扭头看向屋内,只见杨萧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
未吐净的烟雾在她慌乱闭上嘴后便从她的鼻腔钻了出来散落在夜空里,她脑子有片刻的失神。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怎么没有听见动静?
猛地回神后,她仓惶的将手中的烟头在地板上掐灭,随后立即站了起来。
“老公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杨萧盯着她的眼神有些迷离,疑惑道:“你在干什么呀?”说完也不等楚静的回话,蹒跚着进了屋子直奔着床的方向走去。
他这样子一看就是喝醉了,且还醉得不轻。
直到他一头栽倒在床上后,楚静紧绷着的肩膀才塌了下来。
她垂下头,双手捂着脸狠狠的吐了口气。
真是,都是些什么事啊!
这一晚楚静再次失眠了,在沙发上坐了一夜,天一亮就去了工作室。
到了彻底属于自己的地盘后,她才觉得神经没有那么紧张了,困意这个时候沉沉的袭来,她抵抗不住倒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睡着了。
等她这一觉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
她看着手机上杨萧的未接来电,心里有些忐忑。
也不知道他昨天晚上到底有没有看见,醒来后还记不记得,他要是问她的话,她该承认还是找个借口掩饰过去?
就在她犹豫不决时,杨萧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踌躇了几秒后,她还是接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杨萧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了过来,“老婆,我生日你送我的那条领带去哪儿呢?”
“在衣柜第二个抽屉里,如果没有的话你看看第三个柜子里。”
“哦,找到了,那我挂了!”
楚静听他要挂立即叫住了他,“等等!”
“老公,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你记得吗?”
电话那头似乎在想了一会,随后道:“不知道啊,我昨天喝太多了,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等我醒来时就已经在床上了,怎么了?难道我昨天喝多了闹你了?”
看来他没看见她抽烟的事,楚静立即道:“没有,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醒来时你就在旁边了,所以问问。”
挂掉了杨萧的电话后,她又收到了林淼的电话。
林淼约了她一起吃午饭。
楚静到两人约好的地方时,林淼已经到了。
“这么热的天吃火锅你也不嫌热。”楚静边说边坐下。
林淼嘿嘿一笑,将菜单递给她,“火锅就是要夏天吃才带劲,锅底我已经点了,点的鸳鸯,你看看你还要点什么。”
楚静没什么胃口,便点了个甜品。
在等菜的期间,林淼看了楚静两眼,问道:“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楚静现在就如同惊弓之鸟一样,一点点异动就能让她整个人紧迫起来,听林淼这样问后心里一紧。
难道她听说什么了?
“没事呀,怎么了?”
林淼指了指她的脸,“没事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而且还没化妆,这可不像你。”
楚静一晚上都是魂不守舍的,早上匆忙忙的便出门了,现在林淼这么一提醒才发现自己忘记化妆了。
她摸着脸,惊慌道:“怎么办?哎呀,你带化妆品没有?我去卫生间化一下。”
林淼见状翻了个白眼,也忘了去追问她为什么会忘记化妆了,而是道:“你至于吗?不就是没化妆么,而且你皮肤这么好,不化妆更清爽。”
楚静知道林淼说得没错,她平时化得都是淡妆,跟素颜的差别其实并没有多大。
但她已经习惯了化妆,化妆对于她来说就像是衣服一样,出门必须穿衣服,也必须化妆。
她从上了大学后,就每天都得带妆出门了,为此还专门去报了一个化妆培训班。
只有将自己随时都保持在一个最好的状态,她才能讨得大家的喜欢,她害怕真实的自己暴露在大众的视野中。
“不行,出门必须得化妆的!”她坚定的回道。
林淼受不了的摇摇头,“网上果然说的不错,丑的美的都没有容貌焦虑,就是你这种不上不下的容貌焦虑最严重。”
楚静没有反驳她这话,她其实并不嫌弃自己的长相,她只是不化妆就没有安全感。
她知道自己这样已经算是有点病态的想法了,所以比起别人认为她有病,她宁愿被认为是容貌焦虑。
“你长得好看自然是不理解我们这种人的焦虑。”
林淼懒得跟她争,敷衍道:“行行行,但现在这里就我俩人,你的素颜我也早看八百遍了,你就安心吃,吃完了再回你工作室化吧。”
林淼定的是包厢,确实除了她不会有别人看见楚静的素颜,楚静这才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