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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炎的每一次生辰,庶妹都比我和裴云舟要积极。
而我儿子从那次被打断腿之后,就再未出现在我面前了。
每当裴云舟问起,庶妹都一脸嫌弃:
“别跟我提那个晦气贱种,一提到他我就生气!”
因为庶妹的刻意避讳,直到璟炎如愿高中状元,我才再次见到儿子。
鹿鸣宴上,县令宴请全县百姓,为璟炎高中状元而庆贺。
庶妹带着一瘸一拐的儿子,来到了宴会场。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走到我面前,眼含热泪道:
“姐姐,建奴近日身体不适,我带他去看大夫时,遇到了当年为我们接生的产婆。”
“她病入膏肓,临死前亲口承认,说她当年手忙脚乱之下,将我们的儿子抱错了。”
“为避免多生事端,这么多年她一直不敢声张。”
“其实建奴是你的儿子,璟炎才是我的亲生孩儿,你要不信可做滴血认亲。”
“骨肉分离这么多年,现在,我也该和自己儿子团聚了,两孩子必须换回来。”
说着,庶妹还挤出了两滴泪,带着慈爱,含着愧疚,深深盯着璟炎。
仿佛这些年,她是个承受了无尽辛酸与苦楚的受害者。
闻言,全场哗然:
“知画好不容易培养出一个状元郎,如今竟要拱手让人了?”
“柳知画可是江南第一才女,璟炎能金榜题名,全靠知画这么多年呕心沥血的栽培,其心血和感情,岂可轻易磨灭?”
“是啊,璟炎打小还是个病秧子,知画用尽家产才治好他的病,如今璟炎成了状元郎,任谁能舍得换啊?”
一个是精心抚养,聪明孝顺,又前途无量的状元郎。
一个是蓬头垢面,枯瘦如柴,连走路都是问题的残疾儿。
换做谁,都会更倾心于前者。
但我却在众人的议论声中,讳莫一笑,得意道:
“好。”
“既然是抱错了,那确实也该换回来了。”
我的话,震惊全场。
庶妹也瞪大了眼,诧异地看着我,似是没想到,我竟会答应得如此爽快。
就连裴云舟,都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知画,你疯了吗?”
“凭柳青青的一面之词,连滴血认亲都没做,你便要将璟炎送给她?”
婆母也焦急道:“是啊知画,璟炎如今可是状元郎了,此事非同小可,必须好生确认!”
我直言:
“璟炎确实是她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