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医生和护士纷纷进来安慰我，表示节哀顺变。
我绝望无助地坐在病房里，整个人沉浸在悲伤中。
想起明明昨天小成还跟我说订婚宴紧张的事。
我们还约好周末要一起全家旅游。
内心久久不愿接受小成离去的事实。
直到过了许久，护士喊我起来，我才勉强打起精神来。
本来我想给方澜打电话，商量小成的后事。
可却看见了赵浩半小时前发的朋友圈。
两人依偎在一起欣赏景色的合照，看起来十分亲密。
对此，我对方澜是彻底心寒了。
我呆呆地望着护士将小成的遗体移走，希望他下辈子能长命百岁。
然后给方澜发去信息：“我们离婚吧。”
4
消息一直都没回复。
直到第二天早上，方澜的回复才姗姗来迟。
只有冷冰冰的两个字：“同意。”
意料之中的冷漠，挺讽刺的。
小成的尸体还在太平间，方澜是他唯一的家属。
刚想给她发消息问怎么处理，却先接到了她打过来的电话。
“小成在你旁边吗？”
“今天是他的订婚宴，你记得别迟到啊！”
方澜语气不容置喙，仿佛昨天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估计是今天早上打不通小成的电话，才想起来打给我。
哪怕我给她发了死亡证明的信息，她也不相信我说的话。
想到此，我突然觉得好心累。
正想把电话挂断，方澜又继续交代：“我应该没那么快下山，你先去宴会上接待着。”
订婚宴原本是定在下午三点举行的。
而她今天是休了假的，却为了多露营一会。
连自己弟弟的订婚宴都要晚一会。
我没说话，沉默地听着。
“你有在听吗？”
电话那头她的语气又开始不耐烦：“你记得提醒小成啊。”
“他一直都不接我电话，别是睡过头了。”
一天一夜没有进食，我嗓子哑得说不出话来。
身心已经疲惫不堪。
我有些力不从心回她：“你来医院一趟，自己和他说吧。”
然后发了个定位过去，就把手机关机了。
简单休息了一会，我便在病房里帮小成整理遗物。
他的背包里放着在订婚宴上准备用的婚戒和发言稿。
本该是喜庆的日子，却变成了悲剧。
小成比方澜小三岁，两人从小相依为命。
父母出车祸去世那时，是小成用身体替方澜挡住了致命伤害。
那年是方澜最难过的一年，父母双亡，弟弟重伤昏迷。
后来小成终于保下命来。
她便决定要学医，为了能给小成最好的治疗。
可如今她却为了跟赵浩露营，丝毫不相信自己弟弟出了事情。
亲手葬送了小成活着的希望。
想到这我忍不住再次泪崩了。
我为小成年轻的生命感到不值，也为方澜的绝情感到心寒。
目光看到小成留在桌上的手机。
想到他临终前说的话，我拿起手机解锁。
看到是停在录音的页面。
刚想点开，却听到病房的门被砰的一声撞开了。
我吓得手抖了一抖。
5
门口是匆匆赶来的方澜，她身上还是昨天穿的登山服。
脸上的汗液粘连着头发丝。
还没等我说话，她先在病房里找了一圈。
然后脸色立马冷了下来：“傅栋，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小成呢？”
紧跟在后面而来的赵浩也出声指责我。
“澜澜看见你发的医院定位，真的以为小成出事了。”
“我们马不停蹄赶回来！”
“路上还差点出车祸了！”
他又转头看向方澜：“早说他是骗人的了。”
原来是能赶回医院的啊，可为什么不能早一点！
我攥紧了拳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方澜则是满眼失望地看着我，仿佛我是做错事的那个人一样。
她甚至听都不想听我的解释。
看得出此时她已经耐心全无，我知道她不想再装了。
她干脆地从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离婚协议甩到我身上。
“我们离婚吧，我真的觉得心累了。”
“今天小成的订婚宴你不配去了！”
方澜咬牙切齿：“省得寒他的心，有个一直诅咒他死的姐夫。”
她说得不顾及任何脸面。
自从赵浩回国，两人重新联系上后，我就和她闹过很多次。
她说他只是知心好友，灵魂契合而已。
我想也是，跟她一起生活的是我。
因为爱她所以愿意为她妥协。
可如今我对她不再有任何眷恋了。
我面无表情问她：“我给你发的消息，你看了吗？”
不等她回答，我拿出小成的死亡证明甩给她。
“我不配去，你更不配！”
“小成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现在他已经……”
但还没等我说完话，方澜看都不看手上的纸张内容。
三两下就把它撕碎，丢回到我身上。
“今天是小成的大喜日子，你非要这么晦气吗！”
“赶紧签完字，我一刻也不想和你多待了。”
突然赵浩的手机铃声响起来，打断了她的怒骂。
“什么？取消了订婚宴？”
闻言方澜一把夺过手机，再三确认今天的订婚宴被取消了。
挂了电话后的两人怒不可遏，都纷纷认为是我做的。
赵浩更是气得直接给了我一拳。
“傅栋你也太小心眼了，再怎么样也不能拿小成订婚宴撒气啊！”
因为订婚宴场地是他一手操办的，在他家酒店。
方澜也恼羞成怒，不顾是在医院就冲上前用包锤打我。
“昨天说小成死了，今天又取消了他的订婚宴！”
“你是不是要毁了小成才开心。”
身体透支过度，我想反抗，却被赵浩压制得动弹不得。
病房内的动静太大，惊得刘医生闯进来呵斥住了两人。
“方医生，你快住手！”
“小成他，昨天已经心脏病发……去世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