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看书
-------------2 初遇十年前的江城,春风正好,柳色新绿,细雨初歇,整个城仿佛都被洗涤得清透。
石板路湿漉漉的,倒映着来来往往行人的身影,偶有几片柳絮被风卷起,在空中轻盈地打着旋儿。
那是个寻常的春日午后,街市不喧不嚣,恰到好处的安静。
苏婉还是个青涩的少女,年方十七,眉眼未脱稚气,却已是亭亭玉立。
她穿着一袭素白长裙,手中撑着一把淡绿油纸伞,伞面绣着几朵粉色桃花,柔和又温婉。
她脚步不急不缓地走在江城的旧街上,石板路被雨洗过,透着微微凉意。
她停在一间书肆前,橱窗里摆着许多线装书册,字迹古朴,纸香扑鼻。
她的目光落在一本《李义山诗集》上,指尖刚触到封面,身旁便响起一个温润的声音:“你也喜欢李商隐?”
苏婉微怔,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年轻男子。
他一身月白青衫,衣角微微湿了,像是也刚刚从雨中而来。
他手中捧着一本诗集,长指修长,骨节分明,气质温文尔雅,眉眼间带着几分书卷气。
更难得的是,他笑起来时,竟让人觉得春风拂面,连四周都安静了下来。
苏婉本就生得清秀,此时微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低声道:“嗯……我喜欢他的‘此情可待成追忆’。”
顾然嘴角微扬,眼里露出几分赞许,轻声念道:“只是当时已惘然。”
他语气轻缓,却将那种情字读得入骨。
那一刻,仿佛春日的光也柔了几分,苏婉站在他的笑意里,竟有些移不开眼。
她不知道,这样的一次偶遇,会悄悄改写她的人生。
自那日后,他们的相遇便成了习惯。
顾然总会出现在她意想不到的地方——书肆前、江边、茶楼、画坊……仿佛命运有意为他们牵线搭桥。
江边的晚风总是柔和的,晚霞铺满江面,他便陪她一起坐在码头上,看渔舟唱晚,波光潋滟。
他会轻声为她讲诗中意,谈书中情。
雨天,他总会早她一步出现,手中撑着伞,站在她家门前。
伞下,他身姿修长,眼里盛着一片温柔。
他从未说他会来,但她从未失望过。
深夜,她偶尔会在窗前发现他留下的诗笺——一纸细字,墨香清冽,句句缠绵悱恻。
她将那些诗笺珍藏在檀木小匣
《遗落在人间的思念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2 初遇十年前的江城,春风正好,柳色新绿,细雨初歇,整个城仿佛都被洗涤得清透。
石板路湿漉漉的,倒映着来来往往行人的身影,偶有几片柳絮被风卷起,在空中轻盈地打着旋儿。
那是个寻常的春日午后,街市不喧不嚣,恰到好处的安静。
苏婉还是个青涩的少女,年方十七,眉眼未脱稚气,却已是亭亭玉立。
她穿着一袭素白长裙,手中撑着一把淡绿油纸伞,伞面绣着几朵粉色桃花,柔和又温婉。
她脚步不急不缓地走在江城的旧街上,石板路被雨洗过,透着微微凉意。
她停在一间书肆前,橱窗里摆着许多线装书册,字迹古朴,纸香扑鼻。
她的目光落在一本《李义山诗集》上,指尖刚触到封面,身旁便响起一个温润的声音:“你也喜欢李商隐?”
苏婉微怔,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年轻男子。
他一身月白青衫,衣角微微湿了,像是也刚刚从雨中而来。
他手中捧着一本诗集,长指修长,骨节分明,气质温文尔雅,眉眼间带着几分书卷气。
更难得的是,他笑起来时,竟让人觉得春风拂面,连四周都安静了下来。
苏婉本就生得清秀,此时微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低声道:“嗯……我喜欢他的‘此情可待成追忆’。”
顾然嘴角微扬,眼里露出几分赞许,轻声念道:“只是当时已惘然。”
他语气轻缓,却将那种情字读得入骨。
那一刻,仿佛春日的光也柔了几分,苏婉站在他的笑意里,竟有些移不开眼。
她不知道,这样的一次偶遇,会悄悄改写她的人生。
自那日后,他们的相遇便成了习惯。
顾然总会出现在她意想不到的地方——书肆前、江边、茶楼、画坊……仿佛命运有意为他们牵线搭桥。
江边的晚风总是柔和的,晚霞铺满江面,他便陪她一起坐在码头上,看渔舟唱晚,波光潋滟。
他会轻声为她讲诗中意,谈书中情。
雨天,他总会早她一步出现,手中撑着伞,站在她家门前。
伞下,他身姿修长,眼里盛着一片温柔。
他从未说他会来,但她从未失望过。
深夜,她偶尔会在窗前发现他留下的诗笺——一纸细字,墨香清冽,句句缠绵悱恻。
她将那些诗笺珍藏在檀木小匣
魂深处挤出来的思念。
那人缓缓转身。
顾然的眼中泛着泪光,眉目间多了几分风霜与沉静。
他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可那双眼,却仍旧是她梦中千百次浮现的模样——温润如初,悲悯如昔。
“婉儿。”
他轻声唤她,声音低沉,像一曲被雨淋湿的旧琴。
他走了几步,却又止住,像是害怕惊扰了眼前这场梦境。
“我……回来了。”
这一句话,迟到了十年。
苏婉眼中泪光翻涌,脸上早已分不清是雨是泪。
她的脚步动了动,仿佛想要奔向他,却终究只是向前一步,又定住。
她曾无数次幻想过这一天。
他归来,风尘仆仆,而她依旧守在原地。
可当那一刻真的到来,她才发现,幻想很温柔,现实却太沉重。
他们之间,隔着十年的光阴,隔着无数个夜晚的思念与痛苦,隔着一句“愿你此生安好”的诀别。
她望着他,心中翻江倒海,可唇边只挤出一句淡淡的话:“你怎么会回来?”
顾然的目光沉了片刻,道:“江南的雨,还是这样轻,却打得我走不动了路。”
他笑了,笑得苦涩,“我想回来看看,看看你有没有忘了我。”
苏婉低下头,泪滴落在脚边的水洼中,泛起一圈圈涟漪。
“你让我忘的。”
她轻声说,带着一点讽刺,又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可我,偏偏忘不掉。”
顾然闻言,眼中浮起一层晦暗,他上前一步,却又被她的眼神止住。
那一眼,仿佛千言万语,说尽委屈,也说尽不舍。
苏婉轻轻抱住自己,像是寒意袭来,又像是在撑住那颗摇摇欲坠的心。
她早已不是那个可以毫无顾忌扑进他怀里的少女了。
她知道,爱过的人回来了,可她还能不能再像从前一样爱他,自己也说不清了。
“你回来,是为了补偿,还是……只是路过?”
她的问题,轻如羽毛,却落在顾然心口,重若千钧。
顾然张了张口,欲言又止,终只是低声道:“我回来,是因为我后悔了。
十年前我走得太急,错得太深。”
苏婉没有应声。
她只是抬头望向灰色的天幕,那些积压在心头的情感,如同今日这场秋雨,终于一滴滴落下,却洗不去心头的旧伤。
他们并肩站在老宅前,雨水将往昔洗得清晰,却也让未来模糊不清。
是重逢,
你生命里燃烧过一段,便已足够深刻。
她将一切埋在心底,将过往与泪水一同封存。
然后转身,踏出老宅的门。
她的步伐不再犹疑,裙摆轻扬,像是被风托起,也像是终于卸下了心中的千钧。
身后,风起,又起。
可这一次,它再也吹不动她心里的痛。
-----------------7 尾声多年后,江城的老街换了模样。
青石板依旧,但商铺林立,车马喧嚣,再不似旧日那般清幽。
但在最靠近江岸的那条巷子口,有一家小小的画廊,静静伫立于岁月之间。
画廊的正中,挂着一幅旧画。
画纸略显泛黄,画风却温柔至极。
画中,是一对恋人。
男子一袭青衫,女子素裙执伞,两人并肩站在江边,背后是夕阳下潋滟的水波。
他们对望着,眼里都是彼此,嘴角含笑,像春日初融,温暖了画中天地。
画的左下角,用极细的笔触写着两个字:思念。
没有署名,也没有日期,仿佛画本身便是从一段时光中被剪下,镶嵌在岁月的墙上。
人来人往,有人驻足,有人凝望。
有人说,那是一个女画师的作品,她曾是江城最负盛名的才女,画中藏着她的一生。
她用笔记录了一个人的轮廓,也画尽了自己心头那道始终不曾愈合的伤痕。
也有人说,那画中的青衫男子,曾是江城有名的书生,后来一夜间人去楼空,再回来时已是风烛残年。
再也没有人见过那位女画师。
有人说她离开了江城,去更远的地方旅行,也有人说,她早已在那个秋天,把自己的一生画进了那幅画里。
只有江水知道,那幅画后藏着怎样的故事——关于一个名叫苏婉的女子,和一个名叫顾然的男子。
关于春风十里,不如你。
关于“若有来生,我定不负你”,和“此生足矣”。
风还在吹,柳絮依旧随春而舞,画廊门前的风铃叮当作响,像极了那个少女当年步入石板路时伞下轻快的步伐。
可再没有人看见她了。
她把爱与哀愁,一并留在了这幅画里,遗落在人间,悄然无声。
风依旧吹,柳絮随春舞。
她舞尽此生,终让心自由。
一阵荒凉。
她明知道这份爱早已无归期,像一叶漂泊在江面的孤舟,却始终不愿靠岸,不肯转舵。
她不怕笑柄,不惧流言,她怕的是有一天连画也画不出他来,那才是真正的失去。
她的梦,无人承接;她的心,无处安放。
街坊邻里开始议论,说苏婉疯了,痴了。
有人摇头叹息,说她“画尽繁华,终为情亡”;也有人冷眼旁观,说她“守着个影子,自误一生”。
可她从不争辩。
她依旧每日在窗前摆下画案,用沉默对抗岁月的锋刃。
她的世界已经被顾然填满,再无旁人可以踏入一步。
别人说她疯魔,她却知道,那只不过是她与时间作对,与命运较劲的方式罢了。
“我不怕你忘了我,我怕我忘了你。”
她曾在画上写下这句话,然后焚了整幅画,望着那团火将画卷一点点吞噬,眼中却无一滴泪。
她在等,等一个不知何时归来的人,哪怕这一等,就是一辈子。
她说,若他归来,我依旧坐在老街画坊下,画着画,也等着他。
-----------------5 重逢直到那一年的秋天,江城终于迎来了一场久违的雨。
秋雨细密如丝,从灰蒙的天幕倾泻而下,为整座老城披上一层湿润的纱。
街巷静谧,石板路在雨水冲刷下泛着微光,柳枝低垂,仿佛也在低声絮语往昔。
苏婉撑着一把素白伞,缓缓行走在那条熟悉的小巷中,鞋底踏过水洼,溅起细碎的涟漪,也惊扰了她心底沉寂已久的湖面。
她没有目的地地走着,仿佛是被雨牵引,亦或是被心中那根执念的线牵着。
走着走着,她的脚步突然顿住了。
老宅门前,那人就站在那里。
他背对着她,肩膀略显单薄,青衫湿透,雨水顺着发梢滴落。
他没有打伞,像是早已麻木,亦或是刻意让雨冲刷身上的尘埃与记忆。
那一刻,苏婉只觉得天地静止,连雨声都仿佛从耳边远去,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在胸腔里轰然作响。
她看着那道背影,明明隔着几十步的距离,却恍若隔了十年。
青衫依旧,人却沧桑。
她的唇颤了,伞从指间滑落,重重落在石板上,水珠四溅。
她的衣裙被雨浸透,冰冷却不及她此刻滚烫的内心。
“顾然……”她喊出了那个名字,带着哽咽,仿佛从灵
中,视若珍宝,不示旁人。
月光清冷的夜晚,他曾牵起她的手,眼神如星河般璀璨。
他低声道:“婉儿,愿我们长相厮守,永不分离。”
她信了。
她信他的诺言像星辰那样不会熄灭。
她也爱了,爱得一往无前,毫无保留。
她在那段岁月里,把自己最柔软的心、最炽热的情都交给了那个名叫顾然的少年。
可是后来,她才知道,承诺这东西,比风还轻,比梦还短。
-----------------3 离别命运从不怜悯深情之人。
它总在最不经意的时候,将最美的梦碾碎在无声的夜里。
顾然的家族突遭巨变,那年冬天冷得格外凛冽,江城一夜之间飘了雪,白茫茫地盖住了屋檐与街道,也盖住了他原本安稳的生活。
他家的商号被查封,债主登门,旧宅门前贴满了红色的封条与冷眼。
他的父亲病倒,母亲整夜以泪洗面,他从那位江城才俊,一跃跌入泥潭,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破家子”。
<顾然没有告诉苏婉。
不是不信她的情,而是不忍她为了自己陪葬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深渊里。
他知道她的心有多真,若让她知晓,他走不得,她也放不得。
可他更清楚,爱情虽美,却无法抵挡饥寒交迫,无法平息债主的怒火,也无法换回家族的荣光。
于是,在一个天还未亮的清晨,他走了,走得悄无声息。
留下的,只有一封薄薄的信,搁在她的窗前,被寒风吹得微微颤动。
信上只有一句:“婉儿,忘了我吧,愿你此生安好。”
当苏婉醒来,发现门外堆着一夜的雪,还有那封被寒风卷起一角的信。
她读着读着,眼泪就落了下来,像江城天色中突然下起的雨,止不住也藏不住。
她不明白,为何说好要厮守一生的人,会在一个夜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明明昨天还在与他并肩看雪灯,说着来年春天要去山外看桃花。
他还亲手替她系好围巾,说:“江城的冬太冷,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他说的“一直”,原来只有昨天。
那段日子,苏婉如失了魂。
她不顾风雪,跑遍江城的大街小巷,书肆、茶肆、江边、画坊……每一个他们曾携手走过的地方,她都找遍了。
她问过无数人,有人摇头,有人叹息,有人说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