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静谧,唯余夜风拂棂,轻吟如喃。
二人屋中所言所行,不得而知。只知芸舫姑娘出来时面如飞霞,嘴里絮絮叨叨,念着难懂的圣贤诗文。
过了半晌,刘靖才踱步而出,神情恍惚,理药多有差错,遂被不言法师扯住,苦苦教诵了一时辰的佛法。
“……所谓‘欲爱如镬汤,愚痴者溺’,刘施主少年英雄,还望持守本心,莫溺情海。”
不言法师引经据典,讲起佛典来口若悬河,只可惜刘靖慧根尚浅,光听了个响,便觉得云山雾罩、大汗淋漓。若是有知悉佛典者,怕不是当场就要剃度出家。
“一言以蔽之,刘兄你莫要被美色所俘。”唐铖四下不见芸舫踪影,笑语打趣。
“不然。情爱非妄,小僧亦不否之,唯人心难测,执念最是徒然。就如你与那风女施主,情根未泯,久别重逢,再如何深情,小僧亦不愿多语。”不言法师未看向唐铖,幽幽道。
“唔……你这和尚怎地如此神通,真是怕了你了。此事莫要和别人提及,风掌门……很不喜欢鄙人。”唐铖瞬间语塞,脸色微赧,连忙摆手道。
“施主所言所行,天地皆知。小僧不过随口一说。若真为有情之人,小僧又岂忍拆之?棒打鸳鸯,最是业障。”
“如此甚好。”唐铖干笑一声,语气甚虚。他虽早前便识不言法师,可从未透露哪怕半点底细。莫非这和尚真有通天的本事,能知道他心中所想不成?
“此番行李皆已备齐,即日启程。唐施主若有未尽之语,未叙之情,趁此良机好好诉道。”不言法师提醒道,“就算有什么有违佛礼之事,小僧权当不知。”
“你这和尚,方才还言语慎人,叫我如何胆敢多言?”
“小僧吓你不得,真叫你畏惧的,分明是风施主。”不言法师言道,敛尽笑容,“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若因吾之妄言或旁人目光,使施主错失真情,抱憾终身,便是小僧堕入阿鼻地狱,亦难偿此咎。”
“你……说得未免太重。”唐铖汗颜,“唉,为了你那甚么业障,我这趟不去也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