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纽约寄来的婚礼请柬。
封面是槐树风铃的素描,内页写着:“致最熟悉的陌生人——苏棠与周禾诚邀您见证我们的婚姻。”
他摩挲请柬上的金色纹路,突然想起暴雨夜她滚烫的眼泪,和自己撞在走廊立柱留下的淤青。
他最终没有出席。
婚礼那天,他站在咖啡馆门口,看槐树原址的落叶被扫进垃圾桶。
风铃在窗檐荡出一声迟来的响,他仰头时,一滴雨落在茶盏里,荡开涟漪。
苏棠在纽约教堂交换誓言时,戒指盒里藏着林深退回的钢笔。
仪式进行到一半,她忽然听见远处钟楼传来类似风铃的颤音。
她转头望向窗外,云絮飘过,像极了那年暴雨天他外套上掀起的一角。
深秋的上海总裹着一层湿漉漉的雾气。
林深推着自行车穿过弄堂时,衬衫领口已被细雨浸透。
他刚去花市买茉莉,竹筐里堆着青瓷罐和半开的白花,风一过,香气便沁入鼻腔,像极了那年她坐在咖啡馆柜台前的模样。
转过巷角,他忽然刹住车——前方十米处的电话亭旁,站着一个穿驼色大衣的身影。
背影纤薄,发梢垂在肩头,正低头擦拭被雨水打湿的墨镜。
那抹熟悉的淡蓝色围巾,曾在纽约的婚礼请柬素描里出现过。
心跳在胸腔撞出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