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站起身,对着我,竟深深一揖: “皇兄……一片赤诚,心怀社稷,是朕……是弟弟我狭隘了!
惭愧!”
他抬起头,眼中竟似有泪光闪动,“皇兄放心!
但凡利国利民,有益于江山稳固之事,朕……弟弟我,定当竭尽全力,绝不推诿!
皇兄但有驱策,无不应允!”
看着他那诚挚无比的表情,我的心底却一片冰凉。
帝王心术,真假难辨。
他的承诺,此刻或许有几分真心,但在至高权力的诱惑面前,能维持多久?
不过,只要他不阻挠我的计划,愿意在明面上撑起这杆大旗,便足够了。
“好!”
我拍拍他的肩膀,带着一丝疲惫。
“你能明白,孤心甚慰。
既如此,孤所行之事,你毋需过问细节,更不可泄露孤之行踪于外人。
孤向你保证,孤之所谋,只为这大夏延续,黎民安泰!
若有违此言,天厌之!”
“朕答应皇兄!”
刘邦国斩钉截铁,“皇兄尽管放手施为!
一切所需,朕自当全力配合!”
“好。
你且回宫吧。
记住,整军!
备边!
尤其水师!”
我再次强调,“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送走新帝,东方已泛白。
李德全悄然进来:“主子,车骑大将军卫渊,已在殿外等候召见。”
4 暗流汹涌卫渊一身风尘仆仆的戎装,甲叶上还带着夜露的湿气。
他见到我,便要行大礼。
“免了!”
我扶住他,引入内室。
“卫卿,仓促召你前来,所托之事,关系重大,亦凶险万分!
孤只问你一句,可信孤?”
卫渊虎目圆睁,没有丝毫犹豫,单膝跪地,抱拳道:“末将此身此志,早属国家!
太上皇但有差遣,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末将信太上皇,如同信手中之剑!”
前世,他以区区两万疲惫之骑,硬撼叛军十万主力,死战不退,最终流尽最后一滴血。
这份赤胆忠心,千载不移!
“好!”
我将他扶起,取出一份早已备好的密旨。
“孤要你,以‘靖安’之名,动用一切力量,暗中监察京城内外,三品以上官员及其近亲、门生故吏!”
我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名单的开头几个名字上:“尤其是这几家!
户部、工部、兵部被裁撤那几位侍郎的余党!
还有一些看似清流、实则与江南海商、闽粤海匪过从甚密之辈!
盯死他们!
查清他们所有异常的银钱往来、人员走动、信鸽传递!
若有确凿证据,证明其通敌卖国,私通倭寇……”我的声音变得如同极地寒风:“准你——先斩后奏!
便宜行事!”
卫渊接过密旨,只扫了一眼那几个名字,眼中已迸射出骇人的杀气:“末将遵旨!
请太上皇放心!
但有叛逆,定叫其无处遁形,血溅三尺!”
卫渊领命而去不久,风尘仆仆的护国公杨林也抵达了长春观。
与卫渊的杀气腾腾不同,杨林更显沉稳如山。
“杨卿,坐。”
我示意他坐下,开门见山。
“孤召你,有两件要事。
一则,与卫渊相仿,监察天下官员!
你的目标,是那些地方大员、封疆大吏!
特别是东南沿海、长江沿线诸省官员!
查其贪渎,更查其是否与倭寇暗通款曲!
凡有实证,无论品阶,密报于孤,或……就地格杀!
孤予你‘龙渊剑’(象征尚方宝剑的密令)为凭!”
杨林神色凝重,拱手领命:“老臣领旨!
国之蠹虫,定当肃清!”
“这第二件,” 我目光投向南方,“更为紧要!
孤要你,总揽造船督造之务!”
“造船?”
杨林愕然,显然出乎意料。
大夏立国以来,主要威胁向来来自北方草原,水师仅为辅助。
“对!
造船!
造前所未有之大船!”
我展开一幅简陋的海疆图。
“不是内河漕船,是能搏击风浪的海船!
巨舰!
不仅要能运兵运粮,更要能装备重炮!
撞击敌船!
孤要一支足以震慑东洋、驰骋海上的无敌水师!
此乃制胜倭寇之关键!
半年!
最多半年,孤要初见成效!”
杨林倒吸一口凉气,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远超想象:“太上皇,如此巨大的耗费,工部、户部恐怕……耗费?”
我冷笑一声。
“孤给你三策:其一,向江南豪商巨贾募集!
告诉他们,倭寇若至,玉石俱焚!
保家卫国,亦是保其万贯家财!
其二,朝廷会专门拨付一笔款项。
其三……” 我将另一份名单推到他面前。
“这份名单上的人,皆是国之硕鼠!
查抄其家产!
所得之巨,足可支撑造船之用!
此事,由你与左谦大学士(他在朝中)暗中配合!
孤要钱!
要船!
更要快!”
杨林看着名单上那些显赫的名字,眼中精光爆闪,再无半
分迟疑。
“老臣明白了!
造船之事,关乎国运!
纵有千难万险,老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随着杨林领命而去,一张无形的巨网开始在帝国的肌体下悄然张开。
卫渊如同潜行的猎豹,杨林如同沉稳的巨鳄,而盐帮石亚樵,则是我手中最致命的那枚暗棋。
蔡恺的狼兵精锐,也正化整为零,秘密潜入京城。
边关的反应,也开始陆续通过特殊渠道反馈到我手中。
- 大通城吉宏昌: 收到密信,如临大敌!
立刻召集心腹,详加商议。
“太上皇来信说要防备倭寇!”
“倭寇近来小股袭扰不断,定是狼子野心!”
其麾下将领薛宗义立刻赞同。
吉宏昌雷厉风行:“传令!
全军即刻进入战时戒备!
探马斥候前出三十里,昼夜不息!
各烽燧点燃狼烟待命!
敢有懈怠者,斩!”
整个大通防线,瞬间绷紧如弓弦。
- 奉天城张学善: 接到密信,随手掷于案上,嗤之以鼻。
“哼!
太上皇未免杞人忧天!
我关宁铁骑雄踞北疆,倭寇?
跳梁小丑耳!
也配劳动本帅挂心?”
他搂过身边娇媚的小妾,得意洋洋,“有我这数十万铁骑在,管他什么倭寇海寇,敢来?
定叫他有来无回!
美人儿,你说是不是?”
很快,奢靡的寝室里便只剩下喘息与浪笑。
那封关乎千万人生死的密信,早已被遗忘在角落。
- 金陵城唐生: 捧着密信,如同捧着烧红的烙铁,冷汗涔涔而下!
“屠……屠城?!
倭寇竟如此凶残?!”
他立刻召集幕僚,声音都变了调:“快!
快看太上皇谕示!
水师!
即刻整顿水师!
操练!
加造战船!
还有……地道!
速速秘密挖掘通往城外数处隐蔽山林的地道!
需宽大坚固,能通车马!
此事……交由王老将军负责!
务必隐秘!
务必尽快!”
散会后,他第一时间冲回后院,急吼吼地吩咐管家:“快!
立刻!
马上!
把几位夫人和少爷小姐,连同库房里那些……咳咳。
重要的东西,统统装上船,送回徽州老家避避风头!
快啊!”
钱财与性命,在他心中高过一切。
在我的布局紧锣密鼓推进之际,李德全带来了蔡恺的消息:“主子,蔡将军所遣的狼兵锐士,已分批抵达,潜藏于观外密林及城中预设据点,等候主子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