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短命相公后,娇妻除魔业务忙全章节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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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分类:现代都市
  • 作者:怡然
  • 更新:2024-04-13 01:48:00
  • 最新章节: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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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言情《嫁给短命相公后,娇妻除魔业务忙》震撼来袭,此文是作者“怡然”的精编之作,故事中的主要人物有晏三合谢道之,小说中具体讲述了:上也没察觉。又来了!谢知非这回有了点经验,上前几步,伸出手在她面前晃晃。“晏姑娘?”“晏姑娘?”晏姑娘眼眶慢慢泛了红,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里面渗出一点水光来。只是这委屈来得快,也去得快。......

《嫁给短命相公后,娇妻除魔业务忙全章节阅读》精彩片段


晏三合无视所有人种种,冲着正在拿冰块敷鼻子的谢三爷一点头,“准备出发。”

谢知非惊了:“现在?”

晏三合:“你还要挑黄道吉日?”

谢知非:“……”

谢知非深吸一口气,“两个时辰还没到,连轴赶路吃不消。”

晏三合嘴角学着他的样,勾起一抹笑,可惜是冷笑,仿佛在说:怎么,你们谢家又不急了?

谢知非只当没看见,试探道:“晏姑娘刚刚问我那句话,是想到了什么?”

晏三合:“不是。”

谢知非根本不信。

刚刚她冲过来的时候,眼睛里分明有着什么。

而且,明明说好休息两个时辰,这会突然又说要出发……

“那……晏姑娘问话的目的是什么?”

晏三合:“你没必要知道!”

谢知非:“……”

嘿!

竟然也有我谢三爷聊不下去的天!

……

又是一夜疾驰,人和马都快散架了。

找驿站吃饭,喂马,休息,然后继续出发。

一连五天,天天如此,别说是养尊处优的谢三爷,便是朱青,丁一几个,都暗下直喊吃不消。

晏三合的脸更是一天比一天难看。

到了第五天的时候,她两只眼眶深深凹陷下去,苍青色的衣衫挂在身上空空荡荡,再配着眼下的青色,很有几分女鬼的模样。

众人嘴上没说什么,但看她的目光和前几天大不一样。

尤其是谢知非。

别人也许不太清楚晏三合从哪里来,他是一清二楚的。

四十天从云南府赶到京里,这会又一口气不停的再赶回去,不喊苦不喊累。

一个姑娘家怎么做得到?

这日傍晚又到了一处官驿。

谢知非窥了眼晏三合没有半分血色的脸,“再这么没日没夜赶路也不是办法,今晚休整三个时辰,时辰不到,谁都不许走。”

晏三合听了没说话,走到一旁默默啃起干粮。

谢知非看着她,一种无力感近乎残忍的爬上心头。

“晏姑娘,就不能赏个脸,和我同桌吃顿饭吗?”

“不能!”

“理由?”

晏三合连眼皮都没抬,“我对着谢家人,吃不下去。”

谢知非:“……”

他有种浑身的血都被凝住的感觉。

就在这时,朱青匆匆进来。

“爷,老爷来信,刚刚送到的。”

谢知非接过信,飞快的扫几眼后,桃花眼慢慢上扬,终于露出一点笑。

“爷,是不是老太太身子好些了?”朱青问。

“能喝半碗薄粥。”

谢知非看着晏三合,目光意味深长。

“就这样,她还叮嘱我照顾好晏姑娘,别让晏姑娘受委屈了。”

“担不起!”

晏姑娘冷冷回他三个字。

同行五天,谢知非多多少少摸着些晏三合的性子。

不提起谢家,她哪怕脸色再冷也没事;但只要一提谢家,这人身上就长出了无数的刺。

这个时候,他就应该有多远,躲多远。

“拿纸笔来。”

谢知非算算日子,已经四天没给家里捎信,尽忙着赶路了。

朱青问店里的伙计要了纸笔,“爷多写几句,老太太收着信,一开心指不定病都好了。”

“爷!”

丁一上前磨墨,“别报喜不报忧,咱们这趟差事……”

“就你话多!”

谢知非担心这话被晏三合听去,忙呵斥住,还是不太放心,偷偷拿余光去瞄她。

这一瞄,他的心咯噔一下。

晏三合两只漆黑的眼珠子一动不动,手里的馒头掉地上也没察觉。

又来了!

谢知非这回有了点经验,上前几步,伸出手在她面前晃晃。

“晏姑娘?”

“晏姑娘?”

晏姑娘眼眶慢慢泛了红,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里面渗出一点水光来。

只是这委屈来得快,也去得快。


“那是因为……”

晏三合黑沉的目光直视着谢道之,“你还恨着他!”

谢道之拿香的手一颤,香落在了地上。

“没有……”

谢道之嘴唇微微发抖,“我是诚心的。”

“诚不诚心,香能知道!”

晏三合把香捡起来,“告诉我,你为什么恨他?”

谢道之目光剧烈躲闪,脚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晏三合往前逼近一步。

“你不说,这个念就化不了;念化不了,那张合婚庚帖我就不能给你。”

这话,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谢道之清晰感到自己的心,噗通,噗通,一下一下,跳出一个“恨”字。

“晏三合,这念我不化了,我就要眼睁睁地看着你们晏家倒霉。”

“完全可以!我祖父这一支,除了我以外,已经没有别人,但是……”

晏三合话锋一转,“既然有合婚庚帖,那就是娶,不是纳,如果没有休书,你们谢家也逃不掉!”

“父亲!”

“老爷!”

谢而立和谢总管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谢道之狠狠打了一个寒颤,心头山呼海啸起来。

晏三合盯着他的眼睛,用一种几乎称得上诱惑的声音,轻轻问道:“告诉我,你为什么恨着他!”

为什么?

谢道之脸上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

沉在心底最深处的疤痕,突然被撕开,恁他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官做得再高,都是会痛的。

亲生父亲病逝后,家里穷得丁当响,连落葬的银子,都是借来的。

母亲长得好看,年纪轻轻守了寡,村里有多少男人想得到她,就有多少女人恨她。

日子过不下去,母子二人就只能四处漂泊。

最难的时候和叫花子没两样,能吃上一口饱饭,是谢道之那几年最大的心愿。

转折出现在他六岁。

母亲认识了晏家的下人,求她帮忙进晏家做短工,因为长得好看,又识得几个字,晏行把她收了房。

没有酒席,没有喜轿,就是让母亲穿了件新衣裳。

他甚至分不清母亲算是续弦,还是妾。

晏行出身世家,还做着官,有钱有权,圆房没几天,晏行便强行命令他改姓晏。

理由很简单:你吃晏家的,喝晏家的,晏家就是你的天。

他心里一百不愿意,可为了能吃饱饭,只能认了。

改了姓,晏行也没有给他好脸色,处处找茬,处处严厉,但凡他有丁点的错,就要挨板子。

因为没名没分,他甚至没有资格上桌吃饭。

母亲也因为他,常常被晏行骂教子无方,在那个家里处处小心翼翼,处处低三下四。

而他这个拖油瓶,哪怕被晏行几个儿子欺负得满身是伤,也只能一声不吭。

母亲盼他有出息,想让他进晏家族学读书,晏行不同意,母亲跪在雪地里苦苦哀求。

整整一天一夜,她就这么跪着,直到冻晕过去,晏行才肯松口。

六岁,他第一次体会到权利和家世,是能逼着人低头的。

他摸着母亲像死人一样冰冷的手,一滴泪都没有,只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读书,一定要出人头地。

整整两年,他每天只睡两三个时辰,头悬梁锥刺骨,哪怕是除夕,他都是一个人在灯下苦读。

就在他一心以为只要自己拼命的努力,就能改变命运,让晏家人对他们母子高看一头时,晏行毫无理由地把他和母亲赶了出去。

他永远记得那一天。

雪下得很大,身后的朱门“砰”的一声合上,热泪从母亲的眼眶里流下来。

她哭得泣不成声。

那一刻,他对晏行恨到了骨子里。

他发誓,总有一天要把晏行狠狠地踩在脚底下,报这折辱之仇。

“晏三合!”

谢道之目光吃人一样地看着她。

“这就是他的真面目,我不该恨吗?不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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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糟蹋了脸红这个词。

晏三合一手撑着地,一手捞起包袱,站起来就走。

“晏三合!”

谢三爷动作比她更快,拦住了,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你是不是从来都听不进去别人的话?”

晏三合偏过脸,避开他的鼻息,“姓谢的人说话,我不想听。”

谢三爷:“……”

“让开。”

对方没让,依旧挡在她面前。

晏三合很快反应过来,这人是打算和她耗上了。

“谢什么非。”

“谢道之!”

“谢道之。”

晏三合嗓音压着火,“我没有那么大度,你明白这话的意思吗?”

能不明白吗。

父亲把恩人当仇人;

老太太为了保住儿子的官位,将真相生生藏了四十年。

阴差阳错只是安慰自己和别人的借口,事实怎样,谁的心里都有一把称。

到这个份上,谢三爷也词穷了,长腿往边上一收,让出了半个身位。

晏三合正要抬腿,那条长腿又挡了回来。

“你别动,我走。不过……”

谢三爷舔了舔唇,不甘心又补了一句:“你这样对我,我其实挺冤的。”

你冤什么?

晏三合冷笑。

真正冤的人,已经在下面一家三口团聚,他们还想喊一声冤呢,老天给他们有机会了吗?

不是什么事情都能一笑泯恩仇的。

既然不用走,晏三合把包袱一扔,又坐了下去,也懒得再去看那个风流纨绔作什么妖,只一心盘算着那封信的事。

还有什么事情是需要用信来传达,又让祖父长久的无法诉之于口,只能郁结于心,以至于死后心念成魔的呢?

是留下来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吗?

晏家被抄后,还留有一些祖宅祖田,祖父之所以把两个年长的儿子留下,是因为这些田产并不薄。

但三年后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打乱了这一切,兄弟二人染上瘟疫,都没有熬过去,未及娶妻就先后离逝。

女儿在晏家出事前就嫁了人,晏家被抄时,她已有八个月的身孕,消息传来,她当场就羊水破了。

婆家人在关键的时候舍了大人,保了孩子

这些旧事发生时,晏三合还没生,都是后来父亲断断续续说给她听的。

祖父嘴里从未露出过一个字。

白发人送黑发人……

晏三合可以想象出这一封又一封的信传到祖父手中,他是怎样的痛不欲生。

可他没有倒下,他还能读书,还能画画,还能用足迹走遍云南府的山山水水。

由此可见,他的心结不是他们。

不是他们,又会是谁?

会不会是那个让晏家被抄的下作门客。

但如果是他,又怎会是难以开口的?

这仇明明白白的摆在晏家和祖父的心口上啊。

晏三合生平第一次,感觉到那个和蔼可亲的老头儿,其实和她隔了十万八千层的肚皮。

一层肚皮一个秘密。

老头儿,你真正的秘密在哪里?

谢道之并没有走远,双手抱胸以一个十分慵懒的姿势,盯着不远处的晏三合。

她就这么倚墙坐着,暗夜的风吹起她的单衣,她丝毫没有冻得瑟瑟发抖。

为什么呢?

谢三爷彻底看呆了。

这姑娘是少根筋还是怎么的?

她怎么就不觉得冷呢?

……

谢府。

太医刚走,谢道之就躺不住,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谢总管忙上前扶住,“老爷?”

谢道之推开他的手,虚弱道:“大爷回来了?”

“刚刚回府。”

“叫他过来。”

“是!”

片刻后,谢而立已经站到谢道之跟前。

“父亲?”

“你让老三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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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果真这么说?”

“千真万确!”

谢总管这会儿的心,都还怦怦跳呢,“大爷,咱们动手吧,这人留着绝对是个祸害。”

谢而立垂着眼睛不说话。

那姑娘是昨天晚上从南城门入的京,孤身一个人,先在百草堂配了副药,后来的谢家。

如果只是这样,他并不忌惮,偏这姑娘穿过了四条巷。

四条巷多年前发生过惨案,死了很多人,阴森森的,别说是夜里,就是大白天,都不大有人敢走这条巷子。

谢而立突然想到了什么:“给那院里送饭了吗?”

谢总管:“送了。”

谢而立:“她吃了没有?”

谢总管冷哼,“吃得比谁都香,一粒米都没剩下。”

这么胆大,看来是有所恃啊!

谢而立拍拍谢总管的肩,“还是等父亲下朝后再做决定,你去半路迎他。”

“是!”

“不用了!”

事情太大,谢而立等不及,“我亲自去接父亲回府。”

……

“姑娘,我家老爷有请。”

晏三合走出房门,在谢总管面前故意停住了。

谢总管下意识身形一退,恭恭敬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晏三合黑沉沉的眼眸亮起来。

下人的态度,就是主子的态度,态度这么恭敬……

看来这一招虚张声势是管用的。

很好!

推开书房门,如晏三合所料,父子二人都在。

谢而立看她进来,笑道:“晏姑娘,坐吧;老谢,上茶。”

热茶端上来,谢总管掩门退出去。

晏三合端起茶碗,用茶盖拨了拨,慢慢送到嘴边,动作行云流水。

谢道之摸不着她的深浅,朝儿子看了一眼。

谢而立温和道:“我父亲下朝回来了,晏姑娘有什么事,只管说出来,谢家不是不知礼的人,一切都好商量。”

晏三合放下茶碗,看向谢道之:“你承认吗?”

四个字,让父子俩同时变了脸色。

谢而立咳嗽一声,“谢姑娘,需要父亲承认什么?”

晏三合神色有些讽刺,“承认和晏行曾经是父子。”

这话儿子没办法回答,是逼着老子站出来,谢道之脸色十分难看。

承认,是万万不能的;

不承认,又摸不清这人的真实来意。

被逼到这个份上,谢道之的忍耐算是到了极限。

“晏姑娘,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说明来意,否则,就别怪本官不客气。”

“请便!”

晏三合懒洋洋回了两个字,从怀里掏出早上没有送出去的合婚庚帖,放在小几上。

手腕一转,又端起边上的茶碗,怡然自得地品茶,一边品,一边还点了几下头。

脸上的神情仿佛在说——

嗯,这茶不错!

她这般无所畏惧倒把谢家父子给镇住了。

无所畏惧,才最最可怕。

她一个人一条命,死了也就死了;但谢家一百多口人,老的老,小的小,他们赌不起!

谢道之能爬到现在这个位置,靠的就是省时度势,能屈能伸。

哪怕他这会心里恨不得掐死晏三合,可该跌软时照样跌软,这也是和儿子事先商量好的。

“我承认。”

终于承认了!

晏三合在心里咆哮一声,语气森然道:“那么之前,你为什么要否认?”

谢道之的脸色阴沉,没想到自己承认了,她还要追根问底。

“所以!”

晏三合悠悠道:“你一直在撒谎。”

“为什么要承认?”

谢道之被彻底激怒,表情变得狰狞无比,“我恨他,我恨不得他死全家。”

话落,书房里死一样的寂静。


三人来到外间。

裴太医皱眉道:“按理说,老太太前几天都能下地走路,这病应该没什么大碍,只是今日这脉相……”

吴氏睁大眼睛,“脉相怎么了?”

裴太医摇摇头,“比着那几天似乎还要凶险一些。”

“怎么又凶险了呢!”

吴氏一声惊呼,“她昨儿个还和我们说说笑笑呢。”

裴太医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安抚道:“年纪大了,反反复复是常有的事,夫人早做打算。”

吴氏脱口问道:“最坏的打算是什么?”

裴太医硬着头皮回答:“该备的东西,都先预备下吧!”

吴氏像被雷击中了一样,不由自主的退后半步。

裴太医见状,冲谢而立道:“这药方我就不另开了,就照原来的吃。大爷若不放心,不妨再去请别的太医来给老太太瞧瞧。”

谢而立只觉万箭穿心。

裴叔是太医院排得上号的,给谢家看了二十年的病,还从来没有诊错过,哪还需要再请别的太医。

七七四十九天已过,谢家难道真的要倒霉了吗?老太太是头一个?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下一个会轮到谁?

送走裴太医,吴氏拉住儿子,忧心忡忡道:“得赶紧派人通知你父亲。”

“母亲,我去吧。”

谢道之这几日在书房养病,除了老太太和大儿子外,别的人一概不理会。

吴氏没松手,“你父亲心里是不是藏了什么事?”

谢而立含糊道:“母亲不必担心,父亲那里有我。”

“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吴氏虽不管事,但府里总有几个耳报,心里很清楚应该和那日老爷嘴里的那个“妖女”有关。

“母亲。”

谢而立口气稍稍放重了些。

“这个当口上别胡思乱想,照顾好老太太要紧,真要有个什么,父亲丁忧三年,仕途也就没了。”

吴氏一听男人的仕途,什么也不敢再问,匆匆进去服侍。

谢而立一甩袖子,直奔父亲书房。

……

书房里。

谢道之半倚半躺着,额头系了一条抹额,见儿子来也没起身,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精气神。

谢而立把裴太医的话重复一遍,问:“父亲,眼下怎么办?”

谢道之神色麻木,“你问我怎么办,我能有什么办法。”

“父亲!”

谢而立急了:“总得拿个主意啊!”

“拿什么主意,找不到他的心魔,我能拿什么主意,我……我……不应该啊……这是报应,这都是报应啊!”

谢道之猛的咳嗽起来,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老爷,大爷!”

谢总管火急火燎的推门进来,“刚刚三爷派人送信回来,说他们在回来的路上了。”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回来?”

谢而立大惊失色,“晏三合,她人呢?”

“说是一道回来了!”

“可是找到了……”

话说到一半,谢而立眉头突然皱起来。

不对啊!

她自己说晏行的心魔跟谢家无关,又回京城来做什么?

难不成……

这心魔还在谢家?

谢而立整个懵了:“父亲,你看……”

他话又说不下去了。

父亲嘴唇一动一动说着什么,偏偏没一句话是听得明白的,整个人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

谢总管一看连老爷都这副模样,心里更慌了。

“大爷,这事到底怎么一个章程?”

谢而立虽然震惊,但很快反应过来,“备车,我出城迎迎他们。”

“大爷!”

谢总管一把揪住他的衣袍:“可万一……”

“老爷,老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下人跌跌撞撞冲进来,“老太太连药都喂不进去了,夫人让奴婢来请老爷过去。”

“什么?”

谢而立脸色大变,转身走到床边,用力晃了几下谢道之,大声吼道:“父亲,老太太不好了,你倒是醒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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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笑愣愣地看着他。

“我说的不是玩笑话,你给我赶紧的。”

顾砚安松手,身子轻巧的翻到马上,双腿一夹,追着前面的马车而去。

身后传来裴笑的暴怒声——

“不是玩笑话是什么?”

“你个王八蛋,居然想开人棺材?”

“有你这么疯的吗?”

“还要我赶紧的……赶紧让我被季家人揍啊!”

“谢五十,你就是个缺德鬼——”

……

一路狂奔五百里,人和马都得喘口气。

傍晚时分,终于到了一处官驿,顾砚安掏出腰牌,让人备上一桌酒菜。

朱青、丁一则去后面喂马。

江望月没进驿站,反而往外走。

谢家的马车大是大,但缩在里面一天,腿也吃不消,她要让腿活动活动。

顾砚安刚要交待一句“别走远”,突然刮起一阵风,吹起遍地的风沙。

少女走在风沙里,夜色落在她身上,背影说不出的纤细单薄。

顾砚安盯着那背影看了好一会,才转身去后面看看马。

“朱青,你不觉得那姑娘怪得很。”

“哪里怪?”

“穿得怪,我个大男人要这么穿,非得冻死。”

“……”

“你瞧见没,她几乎不说话。”

“……”

“还有,穿得那么普通,身上银票倒有好几张,别是偷来的……哎……也不知道爷心里有没有数。”

“……”

“你怎么不说话?”

“因为,爷就在咱们身后站着。”

丁一吓了一大跳,“爷?”

爷冲他咧嘴一笑,背着手走了。

丁一:“……”

完了,我下个月的月银都保不住!

顾砚安走得心不在焉,对江望月若有若无的异样感始终挥之不去。

总觉得在像是在哪里见过,他心想。

……

走累了,江望月蹲在地上,手上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计算着到云南府的时间。

谢家的马和车都是上等的,行进的速度极快,照这么跑下去,最多一个月。

“吃饭了。”

是纨绔的声音。

江望月站起来,顺势用脚在地上抹了几下,面无表情道:“我有干粮。”

“怕我下毒?”

顾砚安嗤笑一声。

“姑娘连棺材合不上都不怕,不是这么胆小的人吧?”

江望月懒得听他鬼扯,把手里的树枝一扔,从他面前大大方方走过去。

进了驿站,她找了个角落坐下,从包袱里掏出干粮。

跟进来的谢三爷皱了皱眉,端起桌上的蘑菇汤,放到江望月面前的桌上。

“就着热汤啃干粮,这胃里也舒服些。”

“端走!”

谢三爷端起汤喝了一口,“这下放心了吧!”

江望月:“……”

“这干粮瞧着还不错,让我尝一口。”

他话说完,也不等江望月同意还是不同意,直接就从她手里掰了一点,放进嘴里。

“果然还不错。”

江望月:“……”

她想把那碗汤泼他脸上。

“爷,吃饭,菜要冷了。”

“来了!”

顾砚安回到自己桌前,接过朱青递来的筷子和碗,便用起来。

赶了一天路,啥都没吃,他是真饿了。

三碗饭,转眼就干完,他用帕子抹了抹嘴,起身坐到另一张桌子上喝茶。

这时,朱青、丁一几个才敢坐下来用饭。

顾砚安用茶漱了口,道:“两个时辰的休息足够了,时辰一到,立刻出发。”

“是”。

顾砚安:“晏姑娘的意思呢?”

江望月淡淡点头。

她这么配合,顾砚安倒有些意外了,把茶盅放在桌子上,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她。

江望月察觉,不动声色地背过身。

这真是她活十七年,最讨厌的男人。

谢三爷丝毫没有被讨厌的自觉性,下巴一抬。

“伙计。”

“谢大人有什么吩咐?”伙计颠颠地跑过来。

“有没有纸和笔。”

“谢大人这是要……”

“给家里写封报平安的信。”

“谢大人这才出来第一天,就给家里写信,那往后的日子怎么办,岂不是要天天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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