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息传顾家与唐家一直都有娃娃亲,那您跟唐铭鸣小姐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呢?此次你们共赴法国是为了挑选结婚场所吗?”
“唐小姐,请问你能透露一些您与顾逾之先生日常的甜蜜互动吗……”
“唐小姐,请问你前几日出入顾氏集团是为了回见顾家的长辈们吗?”
显示器中,西装熨帖的顾逾之和一袭红裙身材高挑的影后唐铭鸣被身边的记者围得水泄不通,一个姑娘的话筒几乎要怼在唐铭鸣脸上。
女人跃跃欲试想要对一旁的记者们说些什么,却都被男人用一腔官话堵了回去,记者们被顾逾之三两句话给打发了,显然唐铭鸣对顾逾之的回答不是很满意,一脸失望的样子。
唐铭鸣迟迟不肯放开环着顾逾之的手,男人面色微有不耐,皱紧了眉头,坐进了一辆加长版的豪车里。
镜头到这里戛然而止。
“砰!”
宋稚猛地按下电源键,随后把电视遥控器丢在了一旁的沙发上。她把自己的头埋在抱枕里。
富可敌国的总裁跟红极一时的影后还真是绝配!
可是跟顾逾之刚刚新婚的明明是自己!
宋稚气的直跳脚。
“明明都是我好叭……”
宋稚跟顾逾之一月前在南城领的证,他大她八岁。
用顾逾之的话讲,宋稚是他在大街上捡来的。
结婚时他们就签好了协议,绝不左右彼此的个人生活,而且婚前两人还做了财产公证,所以名义上二人是夫妻,实际上,两个人的关系连陌生人都不如。
只不过,是上过床的陌生人罢了。
他们领证那晚,宋稚就被顾逾之牢牢的压在身下。
想到这里,宋稚有些脸红。
“啪嗒。”
别墅大门的门把手响了一下,应该是顾逾之回来了,宋稚坐在沙发上,把目光投过去。
宋稚原本想上前去迎一下,但是一想到刚才新闻上看到的,他的手腕刚被别的女人环过,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
最后换成了淡淡的一句:“累不累?”
二人之间虽然没爱,也没有感情基础,但是宋稚这小丫头从前还是很粘着她的,今日却反常的很。
“怎么?”
顾逾之迈着修长的双腿朝宋稚走去,一步一步,气场暧昧至极,只是身上还有别的女人留在她身上残留的香水味。
是巴宝莉的甜香味。
“没,那个唐铭鸣是谁?”
宋稚很少这么扭捏,但是只要一看到顾逾之这张脸,她就不由自主的会吃醋,就算是为了她这张脸,也得把这个人拴在身边才行。
“父亲朋友的女儿。”顾逾之十分坦然,丝毫没有一点隐瞒作假的意思。
其实宋稚也是在领证之后才知道自己跟南城最有钱的顾氏集团家的公子结婚了,所以她也理解,像他们这种世家,总是有些豪门之间的交易。
“哦,那你们的娃娃亲?”
宋稚有些惴惴不安,毕竟顾逾之是绝对不会犯重婚罪的,所以到时候被一脚蹬开的只能是她。
她倒是不怕被顾逾之甩了的,只不过着刚到手的帅哥香饽饽,不能一下子就没了。
“我是你丈夫,我认为你对我必须保持绝对的信任。”
不知道是不是宋稚把他问烦了,顾逾之从刚开始哄人的语气开始便的强硬起来。
没错,不是应该,是必须。
宋稚必须要相信他。
顾逾之比她大八岁,在这种生意场上积年的人精面前,宋稚只好闭嘴。
“我知道了。”
虽然她还是想知道,他为什么甚至都不愿意在媒体面前解释一下自己跟唐铭鸣并不存在任何关系,或者坦白他已经结婚了。
呵。
宋稚在心中冷笑,自己怎么也有资格要求这些。
当初她落难被人追杀,恰好遇到了顾逾之,他帮她“逃亡”的路上,对她说,他可以帮她解决掉麻烦,但是希望她跟他结婚。
不为别的,就为顾家的老爷子人之将死,十分想看到顾逾之在他有生之年,结婚生子。
宋稚孑然一身,顾逾之答应保她的安全,而且不愁她的吃喝,她自然答应。
这种豪不对等的条件下,宋稚是没资格要求太多的。
她点了点头,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
“不过,既然你是我的妻子,那也应该履行好作为妻子的义务才对。”
顾逾之看着眼前的小女人一副失落的模样,突然觉得有意思了起来。
他用手指勾着女人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与他对视。
的确,那一眼宋稚是心动的。
高耸的眉峰,棱角分明的脸庞,笔挺的山根鼻骨,瞳仁也比一般人的颜色要浅,活像个混了血的面容。
男人左眼的外眼角有颗痣,显得他的眼神不仅深邃还勾人。
顾逾之的长相不能用帅气来形容,应该是迷人才对。
宋稚小脸上油然漾起一抹红晕。
男人深深的吻了上去。
其实顾逾之看到宋稚的第一眼便爱上了。
她的美是带有攻击性的,明艳张扬,可是性格又带有一点男性的直爽。
她看到她极力压制住自己慌张的模样,那种经历了磨难带着破碎感的美……
他吻得愈发用力了。
顾逾之一边吻着宋稚,一边把她报上了卧房。
女人被暴力的丢在了床上。
“宝贝,过来。”
第二天早上宋稚就觉得腿软了。
顾逾之匆匆吃过早饭,又出门去了,留下宋稚一个人回味了昨夜,还有今早的……疯狂?
顾逾之走后,宋稚给自己的手机换了一张新的手机卡,随后发了一条短信出去。
“午十二点,南城报社旁的咖啡馆,见。”
顾逾之一般的动都是早出晚归的,偌大一个顾氏集团几乎全权都要由他处理,他们结婚一个月一来,其实宋稚也没有跟他实打实的度过几个一整晚。
她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换上了一身很便利的衣服,带上了口罩和鸭舌帽,步行走下了顾逾之让她住的这栋半山别墅。
没错,顾逾之没给她准备车!
如果不是九年义务教育和自己的基本职业素养,她肯定要骂娘了。
山路走了一个小时,等车等了半个小时,到达咖啡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了。不过她到是不慌,她知道陆盏年一定会耐心的等她的。
“老样子了,又晚了一个小时。”
陆盏年打了个响指,服务员端来了一杯蓝山咖啡。
“打不到车啊。”
宋稚难得放松下来,慵懒的趴在了桌上,伸了个懒腰。
“你还好吗,稚稚?”
陆盏年一下子扣住宋稚放在桌面上的手,有些紧张。
宋稚被他这么一碰,浑身有些僵住。
“我很好,你放心。”
她缓慢的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下抽出,又假装的喝了一口咖啡。
“没事就好。但是我还是不放心你,你为什么不搬到我那去住?我可以保护你!”
“我朋友那也挺安全的,是个富二代。”
她有些敷衍。
陆盏年爱了宋稚七年,他一直都默默的守护着她。宋稚知道,但是她也知道,自己永远都不可能跟陆盏年有什么进一步的关系了。
因为,她已经结婚了。
她现在不管是在法律上,还是实际上,都是顾逾之的。
听到这话,陆盏年的眼眸一沉,有些失落,但是他从不喜欢勉强宋稚。
他点了点头,之后从自己西装的内兜掏出了一个小小的u盘。
“这里面有你要的东西,方方面面的相关证据都很全,你可以拿去。”
看到u盘,宋稚眼前一亮。
“太好了。”她深深吐了一口气,“有了这些,就能把那帮恶人送上法庭!”
她像是见到宝藏一般欣喜,殊不知u盘里的东西跟她本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稚稚,我还是希望你小心,没有必要为了别人的事,害的自己丢了性命。”
陆盏年苦口婆心,宋稚也知道他不管是站在哪个角度,永远都在为她考虑问题,他不会害她。
“你已经拿过一个BLC国际奖项了,EK这个名号也已经很响了,你没有必要再为了这些,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别再跟踪这些案件了……”
“嘘!别在这儿提这个名字!”
没等陆盏年说完,她起身用手把他的嘴给堵住。宋稚瞪大了眼睛,被惊出了一身冷汗,浑身毛孔直立,与陆盏年两个人面面相觑。
陆盏年微微点头,示意她自己知道,宋稚才慢慢坐回到位子上。
关于EK是宋稚永远的痛。
宋稚大学选了新闻专业,毕业之后又做了法务类记者。也许这条路是她做过最错误的决定,或许又是最正确的决定。
刚毕业那年,宋稚跟踪一个服装厂的事件,原本挺有苗头,说服装厂的老板使用有毒物质含量超标的布料,而且把这些不曾被处理的燃料私自排放到老百姓生活用水来源的河道里,导致当地的村民很多人都受到了这个含有颜料的水的影响,换上了病。
宋稚势必要追查清楚此事,还百姓们一个公道。
但是事情是查清楚了,宋稚所拍得照片,所写的抱到被刊登在各大报刊上的以及版面之上,新闻上还将这件事作为案例,铺天盖地的宣传。
这次的新闻也帮助宋稚成为了亚太地区第一位拿到BLC奖项的人。
BLC算是新闻界的雨果奖。
EK这个名字名声大燥,EK也一跃而成变成了国际记者。
只是,福祸相依。
正义往往伴随着报复!
服装厂的老板即便去死也要拉宋稚一起下地狱,他查到了宋稚的家庭住址,在一个深夜中,杀了她的母亲。
老板被判处了死刑,宋稚成了孤儿。
那是她永远不想回忆起的痛。
从那以后,她就发誓,背负着这份痛苦,在这条路上一走到底、
哪怕只有她一个人,她也要一条路走到黑!
这次她在跟踪一个贩卖儿童的组织,就在快打入敌人内部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是他们网兜里的一条鱼,差点丢了性命。
在危机时刻,却刚好遇到了顾逾之。
也许是顾逾之的出现,让她更有了信心和底气。
她朝着陆盏年笑了一下,“你放心,我一定会以保证自己的安全为前提下,去做这些事情的!”
陆盏年了解宋稚,她对于做这些事情,总有一个执念在。
她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
“好。”
“把跟南城报社的主编组个局子,就约在今晚吧,我们谈一谈这个案件撰稿的事情。”宋稚把u盘放兜里,“这个事情越早让人知道越好。”
陆盏年踌躇半晌,没答应也没拒绝。
他心里清楚,一旦约了主编,一旦稿子发出去了,那宋稚的生命安全就时刻处在危险之中了。
“就今晚,南都娱乐会所,那安全点。”
说完,宋稚拿出了一部全新的手机:“有事用这个电话联系我,里面有我新办的卡,避免让我的事牵扯到你们陆家,就不好了。”
夜幕降临。
宋稚早早的到了南都娱乐会所,窝在一个包房里等着。
她把自己打扮成了男人的模样,身穿一身灰色的运动上衣,鸭舌帽外面盖着外套的连帽,宽大的衣裳把她姣好的身材遮盖完全。
到了很晚,陆盏年才带着一行人穿过走廊,最后只带了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斯文男人领进了包房。
推开门,宋稚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把口罩拉上,挡住自己的脸。
中年男人看起来有五十几岁的样子,进来之后,看着宋稚,温和的笑了笑,随后跟陆盏年坐在了一旁。
“EK,这是陈主编。”
陆盏年跟宋稚介绍道。
“鄙人陈思维,是南都报社的主编,幸会。”
宋稚起身去与陈主编握手。
陈思维从前也是南都市里名号颇响的厉害人物。
二十年前南都市发生过一场惊天的人口走私的案件,最后警察收网的时候,这一切都是陈主编报道的。
文章一刊登,就引起了但是许多家长们的共鸣。为此他还专门创建了一个版块,后来成了现在的“守护天使”版块,专门刊登走失儿童的信息。
不过自那以后,他便不在主笔文章的撰写了。
陈思维可以算是宋稚的入门启迪者。
陈思维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跟宋稚谈好,这次的案件相关报道的发表时间,以及价格。
“我可以出价八百万。”
陈思维用手比了一个八。
“八百万……”
八百万一篇稿子,的确是不低的价格,就连宋稚都觉得有些高了,她还从来没有拿过这么高的价。
陆盏年还是很替宋稚欢喜的,她自小是孤儿,这么多年当记者也没有拿过很多钱。就算是出了名之后,也没人敢让她用EK这个名字在报刊上发表文章。
而这次的陈思维居然特别要求:“但是你得答应我到时候发表稿件的笔名,一定要是EK这个名字。”
“不行。”
宋稚想都没想,就给拒绝了。
当然不行!
这次的稿件也是有关贩卖儿童和妇女的,u盘里的东西简直可以构成一个给他们定罪的完整证据链。里面有些东西是宋稚潜入内部拿命换来的。
“为何?”陈思维狐疑。
“你会没命的!”
宋稚躲在黑暗之中,抬眸凝视着沙发中间两个正在光芒之下的男人。
她不能连累他们!
谁知陈思维听到宋稚的话之后,居然轻笑了两声。
“无妨无妨。”他一副坦然的模样,眸光略微低沉,脑海中好像在回溯着什么东西。
他摇了摇头,说:“你只需要完成你的事情,其余的交给我。”
宋稚无法,毕竟她得找到一个足够有影响力足够大的报社作为平台去发表这些东西。
跟她有关的事情,基本上都谈完了,宋稚留下陆盏年和陈思维两个留在包房内,自己出门透透气。
华灯初上,整个南都娱乐会所都亮堂堂的,一个高级又烧钱的地方。
她在最顶层俯瞰着整个南都,深深吐了口气。
“唔……放、开!”
宋稚突然感到一阵一阵难闻的臭味,随后便一阵窒息感上头,晕了过去。
“臭娘们儿!”
男人狠狠的踹了她一脚,随后便是一盆混杂着冰块的冷水泼在了她的身上。
宋稚的鸭舌帽被男人摘下丢到了一边,身上的衣服凌乱不堪,应该是被人搜过身了。
糟了,U盘?!
宋稚还沉浸在U盘去向的惊恐之中,之后又是一个重重的耳光,打的她头晕目眩。
她头疼的要命,努力保持清醒看着周围的建筑物。
周围暗得很,她那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会所门口的人进进出出,应该是在南都娱乐会所的大门附近的胡同里。
这帮人真是大胆!
“半个月了,今天可算逮着你了!”男人一脚踹在宋稚的肚子上,她只觉得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痛的忍不住发出一阵闷哼声。
“看你长得身材跟外边那些女明星都不相上下了,这么精致的一小脸,要是只能看看,那不是可惜了?你今天要是不把东西叫出来,我在这就能办了你!”
打头的黑衣男人掐着宋稚的下巴,说完,身边的小弟们都跟着起哄。
呵,办了她?
宋稚原本不屑一顾,不过脑海中却突然出现了顾逾之的身影,她她突然觉得自己刚被这些男人搜过身都十分恶心。
“你们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就等着死吧。”
宋稚的狠话其实不假,如果今天宋稚在这里出事了,那么南都市第一大佬顾逾之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妻子被人玷污?!
不过这些话听在这些坏人的耳中只觉得可笑,宋稚的仇人谁不知道,宋稚是个就算被他们弄死了都不会有人帮忙收尸的货色!
宋稚的话激怒了男人,不过她也知道,自己今天不管会不会把他们要的东西交出去,都逃脱不了他们的桎梏。
小弟们散开一些,留下两个人男人一人一边按住宋稚的手,防止她挣扎。领头的男人开始逐渐逼近她。他探出手来,开始撕扯她的外衣。
“顾逾之,你现在在哪儿啊!”
宋稚心中嚎叫。
从前她遇到危险,都会想尽办法逃走,今天她逃不掉了,可是她的脑中不断的闪过那么西装革履的男人。
顾逾之,快来救我啊……
此刻的他应该在某个高档会所,身边站着几个美女,跟商界大佬谈生意吧。
宋稚的眼眶泛红,眼角殷出些许泪来。
她把头偏向一旁,看着远方,有些许绝望。
会所的门口人群攒动,人们忙碌的脚步交互错杂。透过一条缝隙,宋稚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男人修长笔挺的站在不远处,臂弯处环着一个女人的美手,二人无比光鲜亮丽。摄影灯下的二人身边簇拥着一个两个的记者,正在接受访问。
……
顾逾之突然觉得心头一颤,恍惚间总感觉听见有人在呼唤他。
“顾先生怎么了?”
记者察觉到顾逾之的微表情有些变化,微微有些出神,便追问道。
唐铭鸣一脸关切的转头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
下午管家来报,说宋稚出门了傍晚也没有回来。
他满脑子都是宋稚。
顾逾之应付着记者,透过话筒交错见的缝隙,目光对上了远处的一片黑暗之中。
“顾逾之……”
宋稚看清了那人的面庞,她伸手去够,可是他太远了,他在光明里。
她在黑暗中。
“不要。”
男人就快掀开她最后一层衣服,宋稚狠狠的朝男人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男人一巴掌甩在了宋稚的脸上。
宋稚这次终于忍不住了,嘴角开始流血,眼前一片模糊,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