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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分类:现代都市
  • 作者:怡然
  • 更新:2024-02-27 21:43:00
  • 最新章节: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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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言情《顾府来了个远房小姐》,男女主角分别是况风娘顾道之,作者“怡然”创作的一部优秀男频作品,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娘偏过头看他一眼,刚张口,呛了一嘴的风雨。她痛苦的摇摇头,示意不用了,继续走。顾知非见她衣服都湿透了,又大声喊:“你冷不冷?”况风娘还是摇了摇头。顾知非眉头紧皱。她穿得那么单,竟然不冷,他都冻得快不行了,这人难不成是铁打的?“爷,快看。”朱青手一指远处的凉亭,喊道:“有灯,好像还有马车。”这个时辰?顾知非十分谨慎道:“去探一探......

《全文浏览顾府来了个远房小姐》精彩片段


送走裴太医,吴氏拉住儿子,忧心忡忡道:“得赶紧派人通知你父亲。”
“母亲,我去吧。”
顾道之这几日在书房养病,除了老太太和大儿子外,别的人一概不理会。
吴氏没松手,“你父亲心里是不是藏了什么事?”
顾而立含糊道:“母亲不必担心,父亲那里有我。”
“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吴氏虽不管事,但府里总有几个耳报,心里很清楚应该和那日老爷嘴里的那个“妖女”有关。
“母亲。”
顾而立口气稍稍放重了些。
“这个当口上别胡思乱想,照顾好老太太要紧,真要有个什么,父亲丁忧三年,仕途也就没了。”
吴氏一听男人的仕途,什么也不敢再问,匆匆进去服侍。
顾而立一甩袖子,直奔父亲书房。
……
书房里。
顾道之半倚半躺着,额头系了一条抹额,见儿子来也没起身,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精气神。
顾而立把裴太医的话重复一遍,问:“父亲,眼下怎么办?”
顾道之神色麻木,“你问我怎么办,我能有什么办法。”
“父亲!”
顾而立急了:“总得拿个主意啊!”
“拿什么主意,找不到他的心魔,我能拿什么主意,我……我……不应该啊……这是报应,这都是报应啊!”
顾道之猛的咳嗽起来,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老爷,大爷!”
顾总管火急火燎的推门进来,“刚刚三爷派人送信回来,说他们在回来的路上了。”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回来?”
顾而立大惊失色,“况风娘,她人呢?”
“说是一道回来了!”
“可是找到了……”
话说到一半,顾而立眉头突然皱起来。
不对啊!
她自己说况行的心魔跟顾家无关,又回京城来做什么?
难不成……
这心魔还在顾家?
顾而立整个懵了:“父亲,你看……”
他话又说不下去了。
父亲嘴唇一动一动说着什么,偏偏没一句话是听得明白的,整个人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
顾总管一看连老爷都这副模样,心里更慌了。
“大爷,这事到底怎么一个章程?”
顾而立虽然震惊,但很快反应过来,“备车,我出城迎迎他们。”
“大爷!”
顾总管一把揪住他的衣袍:“可万一……”
“老爷,老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下人跌跌撞撞冲进来,“老太太连药都喂不进去了,夫人让奴婢来请老爷过去。”
“什么?”
顾而立脸色大变,转身走到床边,用力晃了几下顾道之,大声吼道:“父亲,老太太不好了,你倒是醒醒啊!”
“命,都是命,他来索命了。”
顾道之冲着儿子惨然一笑。
“你们信不信,下一个就是我,就是我啊!”
“父亲——”
“嘘,别喊。”
顾道之一掀被子,撑着床沿哆哆嗦嗦爬起来。
“来人,替我更衣,我去送送老太太。”
“老爷啊——”
顾总管噗通跪倒在地,泪当场流了下来。
“这会哭什么?”
顾道之幽幽看顾总管一眼,“等老太太和我走了,你们再哭也不迟。”
顾而立只觉得天塌地陷,眼前的一切剧烈地晃动了起来。
乱了!
一切都乱了!
……
雨点子夹着冰粒子,狠狠砸下来。
顾知非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扬起鞭子抽了下,很快就与况风娘的马并行。
“况风娘,雨大了,要不要找个地方避一避?”
况风娘偏过头看他一眼,刚张口,呛了一嘴的风雨。
她痛苦的摇摇头,示意不用了,继续走。
顾知非见她衣服都湿透了,又大声喊:“你冷不冷?”
况风娘还是摇了摇头。
顾知非眉头紧皱。
她穿得那么单,竟然不冷,他都冻得快不行了,这人难不成是铁打的?
“爷,快看。”
朱青手一指远处的凉亭,喊道:“有灯,好像还有马车。”
这个时辰?
顾知非十分谨慎道:“去探一探。”
“是!”
朱青双腿一夹马背,冲了出去。
短短须臾,他骑着马又回来,一脸的兴奋,“爷,是大爷。”
顾知非脸色一喜,扬起鞭子,又驶到了况风娘身侧,“况风娘,我哥来接我们了。”
况风娘漠然望向他,什么话也没有说。
但顾知非却清楚地看到她捏着缰绳的手,不可抑制地战栗起来。
他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回事?
……
原本宽敞的凉亭,一下子挤进来许多人。
顾而立见自家兄弟淋得跟落汤鸡一样,心疼的不行,刚要开口,余光一瞥,看见况风娘的模样,话顺着喉咙咽了下去。
“哥,你怎么来了?”
顾而立冲他摆摆手。
“况姑娘,我马车里有干净的衣裳,虽然是男装,到底比湿衣服强,你先去换一换吧,这么冷的天,会冻出病来的。”
“不用!”
况风娘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你等在这里,可见是顾家出事了。”
顾而立无声看着她好一会,点点头道:“老太太快不行了。”
“老祖宗不行了。”
顾知非浑身的血液都向头顶涌,猛地向况风娘看过去。
她急着赶回来,路上一刻不停,便是刮风下雨都还在马背上疾驰着,是不是她早就预料到老太太不行了?
还有。
为什么是老太太,不应该先是她吗?
“你与其盯着我看,不如派个脚程快的人先回去送信。”
况风娘的声音比这凄风冷雨还冷上三分。
“祭祀台按原来的样子准备好,上面搭一个遮雨棚,让顾道之沐浴更衣,准备好笔墨纸砚。”
这话,简直比五雷轰顶还让顾家两兄弟觉得震惊。
“你的意思是……”
顾三爷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你祖父的心魔,还在我父亲身上?”
“我倒希望不是。”
况风娘眼中闪过一抹冷意,转身走出凉亭,“不想让你们家老太太死的话,就快点,别磨蹭。”
顾而立比谁都早的还了魂,急道:“朱青,你快回去报讯,直接找顾总管,让他去准备。”
“是!”
“慢着!”
顾三爷叫住朱青。
“让老顾问我大姐要套衣裳,要新的,暖和的,里里外外都要,还有鞋子,袜子。”
远处。
况风娘正要翻身上马,听到这话,她扶着马鞍的手紧了紧。


况风娘黑沉沉的瞳仁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一言不发。
顾而立听得心里惊涛骇浪,“父亲,后来呢?”
“后来?”
顾道之心里升腾起快意,冷笑道:“不用我动手,况家就像被下了降头,败了个彻彻底底。”
“怎么败的?”
“我们离开后的两个月,况行就被贬官,抄家,流放到了云南。”
“他一个人去的?”
“小儿子跟着一道去了。”
“那况家其他人呢?”
“落魄的落魄,早死的早死。”顾道之冷笑连连。
四十年啊,转瞬即逝。
如今他身居高位,况家的那些人和事早已不在心上。
要不是况风娘找上门,要不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逼问,那两年的时间,他权当是做了一场梦。
点香的那一刻,他清醒了。
不是梦。
那些都是刻在他心上的惨烈碎片,是沉在他血液里的痛苦回忆,是长烟落日,明月落红都不能阻挡的恨意。
而这恨的尽头,就是况行。
“顾道之!”
沉默许久的况风娘用十分平静目光看着面前的男人。
“我从云南府赶到京城,用去四十天时间。进你们顾家,这是第二天,换句话说,现在还剩下七天的时间。”
她的口气也平静的没有任何波澜。
“未知他人苦,不劝他人善,我还是那句话,选择权在你手上。当然,还存在一种可能性,老太太是拿到那封休书的。”
顾道之有一瞬间的怔愣,仿佛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况风娘嘴里说出来的。
“两个时辰,足够你问清楚老太太当年的事情,并做出决定。”
况风娘低咳一声,“两个时辰后,我会离开顾府,时间不多,你抓紧。”
一股难以形容的滋味,在顾道之的心头蔓延开来。
当年的圆房办得极为潦草,若不是况风娘拿出合婚庚帖,他根本不知道母亲原来是继室。
二人被赶出况府,母亲除了哭以外,什么都没对他说,更别提休书不休书?
他冷笑一声,甩手进了书房。
顾总管忙不迭的跟进去,但顾而立却看着况风娘没有动。
这人半个字不提况行的过错,只把利弊摆在台面上,用一招以退为进,逼父亲做出选择。
真是冷静啊!
冷静吗?
况风娘心里早就已经沸腾的不像样子。
她心说,祖父你活过来吧,活过来告诉我这一切不是真的,是顾道之胡诌的。
你怎么能那样对他们母子呢?
你的风骨呢?
你的清高呢?
你引以为傲的不与世人同流合污呢?
统统都是假像吗?
况风娘闭上眼,她第一次觉得京城冰寒的夜是那么的冷,冷得她连牙齿都在打颤。
……
顾道之的书房,从来没有像这两天这样,一次又一次的陷入死寂。
顾道之也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感觉人生进不得,退不得,怎么做都是为难。
“父亲!”
顾而立喉结颤动几下,“实在不行,我亲自走一趟,去寺里问一问老太太。”
“不必!”
顾道之太清楚老母亲的心,况行就是她人生大半辈子过不去的一道坎,这事提都不能提。
“老太太年岁大了,惊动不得,真惊出个好歹来……”
自己守孝三年,想要再复起就难了,这个险他万万不能冒!
“那万一……”顾而立不敢把话说下去。
万一没有休书……
万一那些倒霉真的会落在顾家头上……
“依老奴看。”
顾总管咬牙道:“那人就是在危言耸听,什么棺材裂开,什么化念,统统都是骗人的,甭信!”
“如果是真的呢?”顾而立眼睛骤然迸出寒光。
“这……”
顾总管垂下脸,不敢去看大爷的眼睛。

小说《顾府来了个远房小姐》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濨恩堂。
内屋。
顾道之将况行的心魔说给老太太听,老太太听了泪流满面,半天没吱声。
顾道之捂着这会还隐隐作痛的心脏,“母亲,那孩子我想把她留下来。”
老太大眼睛一亮。
“只是怎么把人留下来,还得想个法子。”
“不论什么法子。”老太太拭泪道,“咱们欠人家太多,几辈子都还不清的!”
“祖母,父亲。”
顾而立见两位老人的脸色实在难看,冷静道:“这事急不得,还得从长计议。”
连日紧绷的心绪一下子释放,顾道之疲惫地对儿子道:“你好好陪着你祖母,我回房歇一歇。”
“我送送父亲。”
“不必。”
顾道之头重脚轻地回到书房,一个人枯坐在太师椅里,想着况行的后半辈子,想着他的心魔,又是伤感,又是无奈。
困意袭来,他连起身爬到榻上的力气都没有,趴着桌子就睡。
奇怪的是,身子却晃晃悠悠飘了起来。
飘到一处院子,院子里别的屋子都黑着,只有西厢房透出光亮,还传出说话声。
“外头起风了,孩子,早点睡。”
“娘,你先去睡,我再多练会字。”
“你的字,先生都夸你好。”
“可他没夸。”
“整天他他他,叫一声父亲有那么难吗?”
“娘!”
“好,好,好,我不说。”
年轻的少妇走出屋子,在院子里停住脚,长长叹出口气。
浮在半空中的顾道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竟然是母亲。
那,那屋里的人,是我吗?
是八岁的顾道之。
小道之揉了几下发酸的手腕,继续拿起了笔。
“砰!”
窗户被风吹开,刮起了桌上的纸。
他赶紧起身去关窗,一抬眼,却见有人踏着茫茫夜色走来。
那人慢慢走近,衣衫素雅,双眼深邃。
小道之紧张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在写字?”
“嗯!”
“拿来我看看。”
他慌里慌张的走到书案前,想挑一张拿得出手的。
“随便哪一张。”那人说。
小道之不敢耽误,随便抽了一张,递过去,更不敢抬头,只拿余光去瞅那人的神色。
那人眉头一皱。
完了!
小道之心说坏了,又得挨骂了。
“我,我回头重写。”他垂下头。
“写得很好。”
“啊?”
“写得很好,尤其这几笔,颇有风骨。”
巨大的喜悦从心里涌上来,小道之鼻子一张,眼泪落下来。
“哭什么?”那人问。
“你从来没夸过我,这是第一次。”
那人从怀里掏出帕子,递过去,“就那么介意?”
“我……”
小道之接过帕子,脸一下子涨红了,感觉自己有点无理取闹。
可是,是真的介意。
他鼓起勇气说:“我那么努力,那么用功,就是想让你看见,想让你……夸我一句。”
那人呵斥:“肤浅!”
“哪里肤浅?”
小道之觉得自己太冤枉了,“你比先生他们都厉害,先生的夸不算数的,你的夸才算数。”
“我的夸也不算数,还有比我更厉害的人。”
“谁还能比你厉害,我不信!”
那人轻轻摇了下头。
“天地这么大,你站在方寸之间,就只能看到方寸之间的事,你得往前走。”
听到这儿,飘在半空的顾道之再忍不住,大声喊道:“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放走我和我娘的吗?”
这一嗓子刚喊出来,一股巨大的力量拽着顾道之往下。
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他一下子进到了小道之的身体里。
随后,他惊讶的地现,自己的身体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长大,瞬间就长成了他四十八岁的模样。
洗得发白的衣裳也换成了威风凛凛的官袍。
那人眼神没有半点变化,只叹道:“你看,你现在多有出息。”
“我……”
顾道之哑口无言。
离得近了,他才看到那人的脸上堆满皱纹,像老树皮一样,唯有两眼熠熠生辉,半点不浑浊,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和风骨。
“我其实并不知道自己会有心魔,人总是看得清别人,看不清自己。”
那人轻轻叹了口气,“还是太贪心!”
“不是的,是我和娘对不起你。”
“那些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
顾道之在心里说:对我来说很重要。
“你是一个好人。”
“我是一个把家败光的人。”
“不是!”
顾道之心酸难过。
“你是一个干净的人,这个污浊的世间容不下干净,这不是你的错,是这个世间的错,是我们这些人的错。”
那人目光良久的定在他脸上。
顾道之第一次大胆的对上他的眼神,眼眶湿润。
“水至清则无鱼。别恨自己,你的存在,能让我们这些人看到自己的良心有多脏,有多黑,有多丑。”
那人听完,既无喜,也无悲,神色淡淡,好像在听一件与自己并无太多瓜葛的事。
“我不是在讨好你,我说的句句是真。”
“我知道。”
那人背手转过身,眼神不知道看向何处。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好人,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称呼。”
顾道之顿时羞愧的脸红脖子粗。
自己刚才的话,就像他身上这身官服一样,居高临下,而且有前所未有的轻浮。
正不知如何是好时,那人突然转过身。
面对面,眼对眼。
夜,黑极了;
烛火,在风中一跳一跳。
“于这世间,还是做个俗人更好。”
他的语速很慢,带着一丝悲凉,“只是俗人也有俗人的难。”
那人慢慢伸出手,放在他的头上,轻轻揉了下。
“孩子啊,好自为之!”
一声孩子,让顾道之原本就愧疚狼狈的心,骤然崩裂,眼泪一下子从眼眶中决堤,喷涌着流出来。
“父亲——”
顾道之大喊一声,猛的从梦中惊醒。
泪眼朦胧中,他看到老三的脸凑过来。
“父亲,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啊!”
顾道之闭上眼,头顶那一处被那人抚摸过的温度,顺着四经八脉往他心口上烫。
这是他盼了四十年的温度;
这是他等了四十年的亲情。
终于得到了。
也再不会得到。
顾道之两行浊泪又滚下来。
“三儿啊,父亲这辈子,再也没有父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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