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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哑口无言。

仿佛一切烦恼都是我咎由自取。

我的纠结,我的痛苦,毫无意义。

方云徽拥住我,郑重许诺。

“我绝不纳妾,我保证,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改变,远鸿也只会记在你的名下,你是他唯一的母亲。”

熟悉的体温传来,我却格外茫然。

在这个时代,他的做法甚至不叫出轨。

他好像极尽了对我的偏爱,再要求便是我过分了。

我内心深处的声音却不断叫嚣。

“不,不是这样的。”

半月后,相府开了宴会,让子嗣认祖归宗。

高朋满座,觥筹交错,众人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三岁小孩都默契不语,只说着恭喜话。

好像我本来就有这么一个孩子。

“瞧,他想要母亲抱。”

有人把那孩子往我面前推了推。

看着那雪白的团子,我向他张开怀抱。

他投入我的怀抱。

我试图收回散漫的思绪,撑起体面,招待客人。

怀中的孩子却忽然哇的哭了起来。

我怎么哄也哄不住。

一旁的丫鬟手疾眼快的接过怀中的孩子,那孩子被哄了几下,停住哭声。

我刚松了口气,却见那丫鬟委屈开口。

“不知这孩子哪里得罪夫人了?”

面前的丫鬟竟然是胡玉儿,此刻她举起孩子白嫩的手,上面竟是几个红彤彤的针眼。

周围喧嚷的宾客顿时安静下来,目光纷纷看向我。

我看着胡玉儿通红的目光,冷声道,“我身上无针,不是我,你大可来找。”

她抱着孩子默然流泪,“是,是奴婢唐突了。”

可这模样,怎么看都像是有理不敢言。

“跪下!”

人群让开,方夫人走出来。

她心疼的看了孙子的伤口,又唤了大夫,随后冷冷的看向我。

众目睽睽之下,我自然不肯跪。

“媳妇不知何错之有。”

“嫉妒成性,使我儿身边空无一人,是为其一。七年无子,为其二,心思狠毒,连稚童都敢下手,为其三。”

周围投来异样的眼光。

我挺直背,“媳妇不认。”

“连婆母的话都不听!你给我跪下。”

方老夫人胸膛起伏,胡玉儿连忙搀扶。

“老夫人莫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得。”

一时间我成了众矢之众。

一旁有人帮腔。

“婆母让跪就跪吧。”

“是啊,老夫人身体本来就不好。”

我手脚冰凉发麻。

直到清润的声音传来。

“扶老夫人回房休息。”

方云徽衣摆如流云,站在我的身侧。

“不过是稚子受不了云棉起癣,惹了误会,让诸位见笑了。”

他八面玲珑,应付下局面。

我顺理成章的下去休息。

宴会结束后,我让人拎着胡玉儿在院中罚跪。

我对着铜镜洗妆时,方云徽推门进来。

他眉目微垂,满脸不赞同。

“她好歹是鸿儿的亲娘,你就不能善待她一点?你不能体会到慈母怜子之心吗?”

我目光不动,“我没有孩子,自然不能体会。我只知道,如果相爷不来,恐怕今日罚跪的就是我了。”

他轻叹一声,“竹溪,你已经失了本心。”

“昔日苘城,母子企食你尚且不忍,现在怎么变成这样……”

原来他根本不信我。

手中的玉簪掉地,发出清脆的声音,断成两半。

我双目微垂,“你觉得是我做错了?”

“你的确该冷静一段时间。”方云徽目露失望,转身离开。

方云徽去了书房睡。

这段时间我神思恍惚,做事老走神。

与我交好的夫人上门来劝我。

“你有什么不知足的。”

“相爷心疼你,不纳妾,唯一的子嗣也在你名下。”

“人前人后他都护着你,那个贱人有心也越不过去。”

“你该知足。”

我忽然开口,“你说的对。”

我主动去和婆母请安。

还没进去,便听到里面的欢声笑语。

“爹,我娘为何不能坐啊!”孩子的声音天真无邪。

“鸿儿,主仆尊卑有别,你娘不能坐。”

方云徽温柔解释,原来他这么喜欢孩子。

“我的孙儿如此有孝心,就不用分什么尊卑了,玉儿坐。”方夫人喜笑颜开。

“谢老夫人。”

透过门缝。

我看到他们吃着饭,像是真正的一家人。

胡玉儿温柔的替他夹菜,方云徽分明有洁癖,但却没有拒绝。

而是转头望向方远鸿。

“鸿儿,不能光吃肉。”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房中。

风卷走枝桠的最后一片叶子。

我忽然惊出一身冷汗。

是啊,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的确该好好冷静冷静。

我忍不住用凉水浇脸。

一旁的丫鬟连忙阻止我,“夫人,这样会生病的。”

水珠从我面庞滑落,我鬼使神差开口。

“小翠,帮我把浮云寺的张道长请来论道。”

浮云寺离长安有两日的路程。

张道长还没到,方云徽便听得消息。

“你请了张道长?怎么又开始求神问道了?”

“你是故意如此行事要与我赌气吗?”

看着面前人俊美如玉的脸庞。

我开口,“我冷静这几天,想清楚了。”

“何必让幼子忍受骨肉分离之苦,我同意你娶胡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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