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摘了面具,大声吼道:“别唱了!”
我的小叔叔心中暗叫不好,渠河上打野台的规矩,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摘了面具,把脸露出来是犯忌讳的,更何况是现在这种情形。
小叔叔想要让作家把面具给戴回去,可他一张嘴,却没法说话,只能眼睁睁看着作家随手把那面具往河里扔了。
直到这个时候,我的小叔叔才发觉,他的嘴里始终在唱着《盗骨》,一直没停过。
我的小叔叔头皮顿时就炸麻了。
难怪那一船的老同学都用惊恐的眼睛望着他。
我的小叔叔说,这种感觉就跟喝醉了酒的人一样,明明脑子是清醒的,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他那时候也是,无论如何都没法闭上嘴,那个丧戏就像是从他嗓子里涌出来的洪水,一股股劲儿冲得舌头自己在动,冲破了两瓣嘴皮子,一串串词曲儿往外喷涌而出。
小叔叔听到自己的声音已经哑了,嗓子里一股血腥味儿,再这么唱下去他就真的要呕血了,可他就是停不下来。
中邪了。
我的小叔叔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