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年轻的少林僧人缓步而入,面上笑容绽放。虽无横肉累脂,远未及发福之态,然和颜安然。恰似弥勒展颜于莲座之上。
“小僧叨扰诸位施主。”
“这位是少林门下二弟子不言,”唐铖向二人引见,“不言法师深谙佛理,拳棍双修,是当今武林一时俊彦。不言法师,这位太湖帮少帮主刘靖,那位飞燕阁二小姐朱芸舫。”
“唐施主言过了。小僧不才,若非寺内大师兄日前远游讲经,自轮不到小僧出马。”
芸舫已认得这曾有一面之缘的僧人,不言法师亦然。二人心照不宣,只是佯作初识、寒暄一番。
“有不言法师鼎力相助,此行苗疆,定会顺遂不少。”刘靖作揖,心里只觉得这秃驴憨态可掬,其手段高低、功夫深浅委实难辨。
“小女子虽不想叨扰各位雅兴,然有些话还是不得不提。”芸舫沉默片刻,忽而开口,字字掷地有声。
行程之前,她已料风浪将起、局势必定错综复杂。然彼时大局未定,不好妄断妄言;如今情势愈发凶险,她得为诸君敲响警钟。
“武林大会既启,正道布置早为世人所知。依小女子所见,魔教既潜藏于暗,未尝不是有意放任,以探虚实。此去苗疆,恐非坦途。”
她面色渐沉,略带哀戚道:“只恨布衣未能同行,再无药材供给,实为一憾。”
听闻至此,唐铖却莫名低笑,遭芸舫赏了一记白眼,只得连声解释道:“周兄弟随本门弟子临行前,偷偷告诉鄙人,藏药囊于住所榻下,皆为他连夜所制。”
见二人终于展颜,唐铖也不由开怀,“他尚备厚礼,赠予朱姑娘,说是……”
他摸摸脖子,决定还是莫要提及布衣的临别赠言。
“说是足够保她一路无虞。”言罢,他递予芸舫一个精巧的木匣,“切记四下无人之时方可启封。”
“善哉。如此良友,诚乃可敬可护。”不言法师颔首赞许。刘靖会上所言所行,他方才都已尽收眼底,心中不由肯定芸舫眼光独到。
“我同不言法师一起整理药材辎重。你们有什么话,说清了就来搭把手。”唐铖言罢飘然出屋,不言法师也知趣退下,屋里只剩刘靖和芸舫二人。